A股公司频借破产重整“自救” 国资踊跃充当投资人
◎记者 孙小程
作为“转危为机”的重要手段，破产重整逐渐得到越来越多的A股公司青睐。
据上海证券报记者不完全统计，今年以来，至少有24家A股公司主动向法院申请或者被债权人申请重整及预重整，数量接近2023年全年的规模。有投行人士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分析称，随着近年来配套制度的日益成熟，面临困境但又具备重整价值的公司、控股股东希望借此一“博”。但也不排除部分公司是出于“保壳”需求，宣布重整以作“缓兵之计”。
对于投资人而言，参与重整不失为一桩有些“小众”但收益不菲的投资。一位颇有经验的重整投资人分析称，对破产重整项目的投资，可以视为一种收益更高的定增。不过，随着入局者逐渐增多，破产重整投资的收益率也在下滑。
破产重整持续升温
近日，ST高鸿公告称，《关于公司拟向法院申请预重整及重整的议案》经股东大会审议通过，公司已按照相关规定向贵阳市破产管理人协会提请庭外重组备案。公司最早于7月12日宣布，拟主动向法院申请对公司进行破产重整，并申请启动预重整程序。
ST高鸿表示，公司目前面临较多困难，但仍有一定的市场竞争优势及规模，希望通过破产重整程序依法化解公司历史债务压力、引入重整投资人以使公司重获新生。
对于陷入困境中的企业而言，重整是其实现重生的一个“良方”。重整是指对已经具备或者可能具备破产条件而又有再生希望的债务人，保护其继续营业并挽救其生存的程序。目前已有上百家公司通过重整成功“甩掉包袱”，出清风险并盘活资产，在保有上市地位的基础上实现重生。
今年以来，推进重整的上市公司数量明显增多。据记者不完全统计，年内至少有24家A股公司主动向法院申请或者被债权人申请重整及预重整，而2023年的这一数字是25家。申请重整的公司大多来自ST板块，如*ST名家、*ST傲农、*ST东园等。
沪上一位投行人士认为，破产重整之所以日益活跃，一方面是因为配套制度的成熟，面临困境但又具备重整价值的公司、控股股东希望借此一“博”；另一方面，部分公司股价长期徘徊在1元的红线，为了避免面值退市，公司开始提前布局重整事宜。
从路径上看，预重整已成为上市公司正式重整前的主流前置程序。据统计，2023年度经法院裁定重整计划的15家上市公司中，共有13家经过预重整。预重整为法院正式受理重整前的程序，不代表法院正式受理申请人对公司提出的重整申请，公司后续能否进入正式重整程序尚存在重大不确定性。
国资踊跃充当重整投资人
重整不仅有望给上市公司带来重生的机会，其蕴藏的价值博弈空间也让更多外部投资人看到潜在机会。其中，国资背景的投资人逐渐成为重整投资人中的重要力量。
以*ST金科为例，公司于8月16日披露了意向重整投资人名单，包括中金资本运营有限公司联合体、长城国富置业有限公司、深圳市招商平安资产管理有限责任公司、四川资本市场纾困发展证券投资基金合伙企业（有限合伙）等。
再看宏达股份，公司通过破产重整有望迎来四川国资入主。7月21日晚，宏达股份披露重整进展，重整投资人蜀道集团将承接宏达实业所持宏达股份全部股票，占公司总股本的26.39%。若重整计划顺利执行，宏达股份控股股东及实际控制人将发生变更，权益变动后，蜀道集团拟成为宏达股份控股股东，四川省国资委拟成为宏达股份实际控制人。
上述投行人士认为，对于地方国资而言，通过破产重整拿下上市公司控制权，成本更低、收益更大。除了增加当地上市公司数量、推进产业协同以外，从财务投资的角度来看，对破产重整项目的投资，可以视为一种收益更高的定增。两者均是低价入股，而重整投资人入股价的折扣空间通常更大。
另有股权投资机构人士认为，参与破产重整或可以成为一级市场的一个潜在退出方式。不少希望IPO的企业，可以尝试以产业投资人的身份参与上市公司破产重整，投资机构亦可以把持有的股权换为上市公司的股权，进而获得流动性。
重整并非“百试百灵”
“与前几年相比，破产重整的钱也没那么好赚了。”上述重整投资人表示，由于参与的投资机构变多，加之监管力度有所提升，破产重整的投资收益率也在下滑。
需要注意的是，上市公司拟申请重整不代表重整就能成功。破产重整并非易事，需要上市公司与债权人、地方政府、法院和证券监管机构等进行持续拉锯。事实上，年内已有公司前脚宣布申请重整，后脚便黯然退市。
例如ST迪马，该公司曾在股价跌破面值时，紧急推出破产重整方案。5月28日，ST迪马公告称，董事会认为公司具有重整价值，拟向有管辖权的人民法院申请重整。
随后ST迪马迅速推进重整事项，部分中介机构已经展开重整相关的准备工作。6月13日，ST迪马官方微信公众号发布消息，东银控股、ST迪马战略重整专题会议召开，重庆市政府、市国资委、南岸区政府、重庆发投、华润渝康等有关负责人参加会议。7月1日，ST迪马宣布，截至目前，该公司内部正在持续进行自身资产和债务的梳理，已有部分相关中介机构开始介入并进行前期的审计、评估以及尽职调查基础材料的整理工作。
ST迪马的上述动作起初对股价起到了一定提振作用，但并未彻底扭转其命运。因5月24日至6月21日连续20个交易日收盘价均低于1元，ST迪马最终被终止上市，现已被摘牌。
需要注意的是，在披露重整相关动态时，ST迪马的部分操作还引起了监管方面注意。上交所在警示函中指出，ST迪马及控股股东多次通过非法定信息披露渠道发布与上市公司相关的重要信息，信息发布后公司股价大幅波动。上市公司涉及自身和控股股东重整、控制权变动、控股股东增持等重要事项，受到市场高度关注，可能对公司股票价格和投资决策产生重大影响，应当在符合中国证监会规定条件的媒体进行真实、准确、客观地披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