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市本身不必然导致赔偿 存在违法违规必须“一追到底”

◎记者 梁银妍 常佩琦

8月29日，中证中小投资者服务中心（下称“投服中心”）举行健全退市过程中投资者赔偿救济机制研讨会。

与会专家认为，退市本身并不必然导致赔偿，但存在重大违法违规必须“一追到底”。同时，除财务造假、欺诈发行外，其他情形下能否民事索赔需要根据是否存在违法或者违约行为，具体案例具体分析，探究退市的真正原因，根据事实和因果关系确认过错大小和所导致的损益情况。

不断完善退市投资者赔偿救济机制

与会专家普遍认为，面临退市的公司多数处于风险交织状态，丧失投资价值。从严执行退市新规，有利于推动资本市场风险出清，从根本上保护投资者合法权益。对于退市公司个体，退市后将直接影响投资者经济利益，因此，加大退市力度必然会经历个体与整体、短期利益与长期利益冲突的阵痛，需要不断推动健全退市过程中投资者赔偿救济机制，保护投资者合法权益。

不少专家提及，在我国资本市场中，个人投资者占有非常高的比例，如果把公司退市作为一种投资风险来看，则他们对风险的识别、应对和承受能力，与机构投资者相比相对较弱，比较容易受到损害、更需要加强保护。

专家表示，国家设立了专门的投保机构，应当充分发挥其功能作用。但是，损害赔偿属于民事责任范畴，首先需要投资者自己去积极主张权利、寻求救济，投资者是维护自身权利的第一责任人。不论是普通代表人诉讼，还是由投保机构参加的特别代表人诉讼，都需要受害投资者挺身而出，首先提起民事诉讼。因此，应当充分调动投资者依法维权的积极性和主动性，在此基础上才是如何更好发挥投保机构的支持作用，不能本末倒置。

同时，投资者维权不能仅靠诉讼一条路，专业调解、仲裁等非诉方式也非常重要，构成了退市投资者赔偿救济机制的组成部分。一位专家强调，需要研究加大“示范判决+专业调解”、诉调对接、仲调对接等的适用力度，充分发挥调解等非诉方式在化解资本市场矛盾纠纷中的作用。同时，充分发挥公益律师、证券从业律师支持作用。

损害赔偿前提是有违法或违约行为

上市公司退市，是否一定涉及投资者损害赔偿问题？与会专家一致认为，上市公司退市与投资者损害赔偿之间是相互独立的关系，退市不必然导致相关主体承担向投资者赔偿的责任。

据悉，退市包括强制退市、主动退市两类，其中强制退市分为交易类、财务类、规范类以及重大违法类四种类型。

有专家认为，投资者损失赔偿与退市行为本身无直接联系。证券法关于投资者赔偿的规定没有区分正常交易还是退市环节，关键是在于有关主体是否存在违法或者违约行为；如果没有违法或者违约行为，投资者索赔在法律上没有规定。

“对于并无违法违规行为而退市的公司，应遵循买者自负原则，投资者自行承担投资损失。”上述专家表示，监管机构的投保工作重点在于全流程严格监管上市公司，督促上市公司及时、及早揭示投资风险，以及督促证券公司落实投资者保护工作中的责任，引导投资者树立理性投资、价值投资理念。

也有专家强调：“在实践中需在个案基础上，按照有无违法或者违约行为，并结合相关行为与退市的因果关系，确定是否存在赔偿责任以及责任大小。”

更有专家直言，如果不考虑有无违法行为或者违约行为，公司退市就赔偿，也即无差别赔付，相当于为风险投资提供了刚性兑付，有可能加剧市场对绩差公司的炒作，从而弱化风险揭示功能，不利于资本市场理性投资文化和生态的建设。

必须“追首恶”“惩帮凶”

与会专家一致认为，虽然退市本身并不必然导致民事赔偿，但对于存在违法违规行为的退市公司，必须要一追到底、依法严惩，绝不能一退了之；同时要用足用好公司法等法律法规。比如新公司法第一百九十一条规定了董事对第三人的赔偿责任，结合“事实董事”“影子董事”的规定，就可以实现对负有责任的控股股东、实际控制人的责任追究，达到“追首恶”的目的。

“无论公司是否退市，只要公司存在财务造假等重大违法违规行为，均需要承担相关责任，其责任的承担与公司是否退市没有直接关系。”有专家强调，如退市公司存在财务造假、欺诈发行，受损投资者可起诉索赔；如退市公司存在大股东等资金占用，符合条件的股东除起诉要求大股东等归还占用资金外，也可通过代位诉讼要求未勤勉尽责、负有责任的董监高等承担赔偿责任。

部分专家建议，建立董监高薪酬追偿机制，在上市公司章程中列明薪酬追偿条款；用好用足新公司法，因大股东、董监高等违背信义义务导致公司退市，适格股东可提起股东代位诉讼，追究相关责任，并启动索赔、追讨公司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