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消代付扰动债券市场 降费成货币中介必选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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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 张欣然
不久前开始实施的公募基金交易费用新规，有望带动货币中介降低经纪费用。
7月1日，《公开募集证券投资基金证券交易费用管理规定》正式实施。按照新规，基金管理人委托货币经纪公司为基金提供经纪服务的，相关服务费用不得从基金资产中列支，而是由基金公司自担。也就是说，公募基金产品在债券投资时不得采取向货币中介代付经纪费用的方式。
一直以来，货币经纪公司都在债券市场场外交易中扮演重要角色。这是因为银行间市场的交易与沪、深交易所系统自动撮合成交的交易机制不同，交易参与者一方面需要自己寻找对手方，更多时候需要委托货币经纪公司寻找对手方。分析人士认为，新规取消代付经纪费用的要求，不但有利于公募基金减费让利于基民，也有望带动货币中介降低经纪费用。
代付方式广泛存在
在债券市场中，债券投资的账户分为以资管产品名义开设的账户与金融机构自营部门开设的账户。产品户一般需要券商来代付货币中介服务费用，而自营户则是机构自己直付费用。
什么是“代付”？一位公募基金债券基金经理向上海证券报记者解释，广义理财产品的资金用途被严格监管，所以一些机构存在不能支付中介费用的现象，此类金融机构在向货币中介咨询到自己需要的债券时，会让一家做市商在货币中介处买下该笔债券，然后以加上中介费的价格卖给自己。
“这样既支付了中介费用，做市商利用牌照优势也能在其中留存一些中介服务费。”上述人士说。做市商在交易中的作用，被债市参与者称之为“桥”。
上述人士介绍，在债券交易中，只有做市商才能接受请求报价，而券商资管和基金账户绝大部分只能发送请求报价。因此，在大部分情况下，券商资管和基金账户的交易必须通过做市商来完成。“当然，在交易双方都能发送对话报价的情况下，其中间的‘桥’就不需要做市商，只需要找任意一个券商自营部门都可以做。”上述人士说，“一般来说，‘桥’都是中介为我们找的，一般长期合作的都是做市商。”
关于货币中介的收费标准，一位券商资管投资经理向记者解释，折算在债券交易的净价里，一般来说公募债收4厘，私募债收8厘。“比如我通过中介找A券商买了笔公募债，谈的净价是100元，那么A券商卖给‘桥’的价格是100元，但我从桥那边买入的价格是100.004元，交易量越大，中介收的绝对金额就越高。”他说。
据该券商资管投资经理回忆，在十多年前，货币中介机构通常无法收取服务费。随着债券市场持续扩大，市场参与者数量也随之增加，参与者的增多提升了中介机构的作用和重要性，进而增强了它们在市场中的议价能力和话语权。
取消代付让利基民
多位市场人士对记者表示，货币中介对不同委托人的收费也是不一样的。目前大行理财公司大多不付中介服务费，但因为其持仓券源很多，中介依旧会为其提供报价服务。
“不过，在相同债券价格的情况下，货币中介会优先把券给付费机构，我们一般排在被服务对象的最后。”一位国有大行理财公司投资经理说。
而据记者了解，货币中介对公募基金的收费普遍偏高。一位公募基金基金经理解释，这是因为此前这个钱由产品支付，所以不太有意愿去谈服务费率的折扣，而且公募基金负债端不稳定，买卖债券有时还会非常急迫，这就使得在费率问题上缺乏议价权。
“谁负债端最不稳定，谁就最弱势，毕竟你会有要求中介帮你着急卖的时候。理财或者自营都是市场上的大‘甲方’，而我们地位比较弱势。”一位公募基金基金经理说。
记者从一位债券交易员处得到的数据显示，期限在1年期以下、地方债和利率债成交额小于2000万元时，服务费率为4厘，1年期以上的债券为5厘。银行间信用债期限在1年期以下、成交额小于2000万元的服务费率为5厘。“这是以前的收费标准，普遍偏高一些，目前正在洽谈折扣。”这位交易员说。
一位资深市场人士向记者解释，代付本质上是把中介费用转嫁到了基民身上，让产品户以更高的价格买入债券。这与当前让利于基民的政策导向不符。
据记者了解，目前，部分大型公募基金已经取消代付，服务费从公司管理费用中支付，但不少中小公募基金还在继续代付。
倒逼中介降低费率
不过，完全取消代付，让金融机构直接支付中介费用还存在现实挑战。
首先，此前债券票息高，因而从整体上而言支付的费用显得并不高，而目前债券市场整体收益率下行，就令很多金融机构无力维持相对高昂的服务费。其次，若是用公司资金支付，则存在不少执行和计算方面的问题，这也是当前许多中小公募基金选择继续代付的原因。
在这种情形下，压力将传导至货币中介，降低服务费率成为他们的必选项。一位资深市场人士透露，当前保险、银行、券商等资管机构还没开始与货币中介洽谈，而公募基金则可能是由监管端出面与货币中介进行降低服务费率的洽谈。
关于取消代付对市场的影响，一位国有银行金融市场部负责人对记者说，债券市场交易量将有可能下降。这是因为，为了节省服务费，大多数机构会选择减少债券交易而持有到期。
而关于市场热议的关于跳过货币中介，自己询价或者找做市商询价的选项，多位交易员表示，货币中介的覆盖面很广，大部分做市商都达不到其覆盖面，公平性也十分难保障，此外，券商本身也是市场参与者，报价公允性也十分难保障。
在这种情况下，货币经纪公司作为债券市场交易不可或缺的部分，地位愈发显现。根据公开信息，我国目前有上海国利、上海国际、平安利顺、中诚宝捷思、天津信唐和上田八木（外商独资）等6家货币经纪公司。
“现在很多现券交易都依赖由货币经纪公司报价撮合交易，货币经纪公司有自己的客户资源，还有券源的各种价格信息优势，能够让它们在撮合成交中发挥自己的功能。”上述国有银行金融市场部负责人说。
一位券商做市业务负责人表示，按照规定，货币经纪公司的业务范围仅限于向境内外金融机构提供经纪服务，所谓经纪服务即不能进行自营交易。经纪业务和做市业务，虽然都有撮合成交、提高市场流动性、价格发现的作用，但是做法并不一样，做市商赚的是差价，经纪商赚的是佣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