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重矛盾纠缠，今年欧洲股市疑云难开

□郭可为

受经济复苏放缓、全球贸易摩擦增多，英国脱欧、意大利预算难题、“黄马甲”运动蔓延，以及美股多次暴跌、土耳其货币危机等多重风险因素的冲击，2018年欧洲股市持续低迷。欧洲STOXX50指数、德国DAX30指数、法国CAC40指数和英国富时100指数全年的涨跌幅分别为-13.15%、-17.97%、-10.55%和-12.03%。2019年，欧洲股市依然受到多重因素制约，前景难以乐观。

鉴于全球贸易摩擦增多拖累欧洲出口、英国脱欧、意大利预算问题冲击欧洲一体化前景，还有天气原因以及“黄马甲”运动增大了欧元区经济的下行压力，2018年前三季欧盟GDP同比增速逐季下滑，分别为2.3%、2.1%和1.8%；欧元区实际GDP同比增速同样依次下滑，分别为2.4%、2.2%和1.6%。欧元区经济的两大发动机——德国和法国的经济增长也在放缓。德国去年前三季度实际GDP同比增长率分别为1.4%、2.3%和1.1%，法国分别为2%、1.7%和1.5%。但欧洲经济2018年也有亮点，一是劳动市场持续改善。欧盟去年9月至11月的失业率均为6.7%，是欧盟成立以来的最低点。欧元区去年11月失业率降至7.9%，为2008年10月以来的新低。二是通胀保持温和。因能源价格上涨，欧盟的调和CPI(HICP)自去年5月以来均增长2%以上。

然而，多种迹象显示，消费对经济的拉动作用在逐渐减弱。居民消费对欧盟GDP季调环比的拉动率是“三驾马车”中最高的，2018年前三季度分别为0.3%、0.17%和0.15%，但拉动率却在持续降低。工业生产下滑趋势明显。2018年1月至10月欧盟工业生产指数月均增长2.12%。但9月已下滑至1%。德国去年11月工业产出环比大幅下降1.9%，远低于预期值0.5%，同比更下降4.7%，大幅低于预期值-0.8%，也远远不及前值。美国不断挑起的贸易摩擦争端对欧洲向来倚重的出口造成了冲击。全球出口大国——德国2018年三季度出口环比下降0.9%。这也是德国经济自2015年一季度以来的首次萎缩。重重疑虑之下，欧洲各方对未来经济景气的信心大减。截至2018年12月，制造业PMI也已连续下滑五个月至51.4，服务业PMI也已连续下滑三个月至51.2。德国去年12月IFO商业景气指数为101，创下两年多来最低。一般估计，2019年欧盟和欧元区经济增速预计将进一步下滑，分别为2%和1.9%。

从货币政策面看，今年欧洲央行收紧货币政策将是大概率事件，流动性的相对缺乏使欧洲股市缺乏资金面支撑。去年12月13日，欧洲央行发表声明，正式结束了为对抗危机而出台的债券购买计划，也就是量化宽松（QE）。但欧洲央行同时宣布至少在2019年夏季结束前维持现有欧元区三大基准利率不变。市场此前普遍预期，欧央行将于2019年秋季开启本轮首次加息。现在看来，欧洲央行的首次加息点将会晚于市场预计，或将在2019年第四季度。此外，除了结束购债以及将现行负利率上调至零以上，欧洲央行也将逐渐考虑缩减资产负债表的可能性。欧洲央行的量化宽松（QE）于2015年3月启动，耗资2.6万亿欧元（3万亿美元）购买国债、公司债、资产支持证券和担保债券等。在QE计划下，欧洲央行的资产负债表规模已膨胀至大约4.65万亿欧元，较2015年初增逾一倍，仅次于多年来实施超宽松货币政策以抗击通缩、提振经济的日本央行。未来欧洲央行必将逐渐缩减其庞大的资产规模，大概的时点将在下一轮加息开始后。在流动性逐渐趋紧的形势下，市场永远先行一步，风险偏好会转向，欧元、国债将会受到青睐，对股市的投资偏好会减弱，这当然不利于欧洲股市上涨。

更让人忧虑的是，民粹主义思潮对欧洲的影响逐渐显著，许多人对欧洲的前景深感迷茫，欧洲股市缺乏政治和社会稳定的支撑。眼下，距离3月底英国正式脱欧只有两个多月了，欧盟必须做好英国无协议脱欧的各项准备，英国如果无协议脱欧，从而停止支付欧盟预算规定的费用，那么欧盟将面临数十亿欧元的资金缺口，自身运营大受影响。

（作者单位：中国工商银行城市金融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