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尊重人类理性的路径引领AI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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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人工智能革命引发的金融生态变革，已在深刻影响世人的支付习惯与场景应用甚至风险管理。各国政府和相关国际组织应在顺应由此带来的全球产业生态变迁的基础上，构建数据隐私保护与数据资产定价机制，使人工智能产业最终服务于人类美好生活的愿景。
以“智联世界、无限可能”为主题的2019世界人工智能大会今天在上海揭幕，这让上海站在了全球人工智能创新发展与产业应用的风口上。
作为中国最大、最具国际影响力的经济中心城市，上海近年来力推人工智能产业，既因应亚太核心城市竞争助推自身转型发展的需要，也是加快建设全球有影响力科创中心的必然之举。今年5月，国家宣布建设上海（浦东新区）人工智能创新应用先导区，将聚焦人工智能的芯片、算法、开源开放平台等核心技术，引导产学研紧密结合，联合攻关，加快一些关键技术的创新突破，在面向制造、医疗、金融、交通等融合发展的重点领域、重点应用场景等方面促进人工智能新产品新技术的普及应用。加上上交所业已常态化运行的科创板，政策制定者不仅希望上海为包括人工智能领域在内的高潜力公司提供获得更高估值的机会，更希望上海能催生出“硅谷+华尔街”那般发生化学反应的技术嫁接资本的新模式。日前揭牌的上海自贸区临港新片区的使命之一，便是打造更具国际市场竞争力和影响力的特殊经济功能区，即建设具有全球影响力的科技创新中心的主体承载区和开放创新先行试验区，以“科技创新+高端产业”为驱动，形成全链条“智造港”。在陆家嘴金融要素的有效对接下，锻造上海在21世纪上半叶经济科技全新优势。
从全球产业与技术发展趋势来看，无论是发达经济体还是新兴经济体，都不想在基于大数据和人工智能技术推动的新一轮产业发展中失去先导性机会。据麦肯锡不久前发布的《人工智能对全球经济影响的模拟计算》报告预测，未来10年，人工智能技术将使全球经济总产量增加约13万亿美元，并使全球GDP每年增加约1.2%。
姑且不论麦肯锡的上述预测是保守还是激进，仅就拥有24亿活跃用户的Facebook正在研发的“天秤座”（ Libra）数字货币引起的国际冲击来看，这种人工智能时代的“去中心化”乃至另类“中心化”货币，已在促使全球各方积极寻求应对措施。假如英格兰银行行长卡尼有关用数字货币替代美元作为全球储备货币的建议最终成为现实，则全球金融发展生态或将因此发生更大变化。
事实上，基于人工智能革命引发的金融生态变革，已在深刻影响世人的支付习惯、场景应用乃至风险管理。我国央行正在加快研发数字货币，国家也支持在深圳开展数字货币研究等创新应用，这势必将加速我国实体经济与数字经济的融合。未来，数据、科技与金融的深度结合，将使部分既有金融从业者愈发难以适应新的工作要求，机器将部分取代投资银行业务、资产管理和经纪业务等涉及计算的工作。
同样，被视为“得其者得天下”的第五代移动通信（5G）技术及其产业，如今已是主要经济体争夺信息技术产业控制权的主战场。谁都知道，5G具有更大的带宽、更快的传输速度、更低的通信延时、更高的可靠性等优势，使万物互联变成可能，顺应了人类追求更便利化生活、学习模式的趋势。事实上，虚拟现实、增强现实、混合现实、智能设备、智能交通、远程医疗、工业控制等各种应用对移动通信技术的需求日渐增多。5G提出了移动宽带增强、海量物联和低时延高可靠三种典型应用场景，其与人工智能相结合，连接物理世界与虚拟世界，带动诸如远程医疗、远程手术、自动驾驶等技术的大发展，将给人们的生活模式、社会治理和生产组织模式带来前所未有的变革，直击人类千百年来的某些生产与生活痛点，进而掀起全球新一轮的产业发展与整合。
不过，问题也来了。在这个无人不谈人工智能的时代，除了真正掌握人工智能技术、熟悉人工智能产业化运作、管理及相关的学习与研究者之外，有多少人真正了解人工智能及其机理呢？笔者较为认可一位业者所言，从暗知识的角度观察，算法是人工智能的核心，应用只是依附于算法。因此，在人工智能产业链金字塔结构中，塔尖是算法，其次是芯片，再次是计算机软硬平台，塔底是自动驾驶语音识别等应用。依此梳理，当前我国在上述四个环节的技术水平，显然并没有多少值得骄傲的资本。
而在知识供给与相关普及需要一定时间周期的背景下，国内外有关人工智能的认知与发展可谓良莠不齐。而对数据的狂热乃至低成本获取数据，也在一定程度上破坏了良序社会生存与发展的重要根基。Facebook的数据泄露丑闻，足以令人不寒而栗。正如已有评论指出，哪怕是作为图灵奖得主的人工智能顶尖工程师，恐怕也难以估计人工智能究竟会给全社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显然，问题并不在技术本身，而在于由谁来管控、如何管控技术的应用边界。为此，亟需各国政府和主要国际组织展现出高度的责任感。
经济与生活的全面数字化将是21世纪人类社会生存与发展的重要形态特征。支撑人工智能技术与产业发展所需创新生态系统的不断变化发展，是未来孕育更多新的技术与相关产业的必要条件。全球产业在深受人工智能技术影响的同时，也有可能发生不完全以政府规划为指标参照的变化。为此，各国政府和相关国际组织应在顺应人工智能革命所带来的全球产业生态变迁的基础上，引领人工智能产业沿着尊重人类理性与基本伦理的路径发展，进而构建人工智能时代的数据隐私保护与数据资产定价机制，使产业与技术发展最终服务于人类美好生活的愿景。
（作者系上海外国语大学国际金融贸易学院院长、经济学教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