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贸易顺差问题是今年经济工作的一个突出任务,但最新的外贸统计数字表明,这将是一场极为艰巨的“持久战”。
2月12日,海关总署的数据显示,虽然1月中国进口同比增长27.5%,但仍低于出口33%的增速,当月实现贸易顺差158.8亿美元,远高于去年同期的95亿美元。
一部分经济专家指望通过人民币大幅升值的办法来减少贸易顺差,但是,这不会有根本性的作用。相反,升值除了招致更多的海外游资进来,加速当前的流动性过剩外,资产价格的全面上扬还有可能引爆通货膨胀。
既如此,当前有没有比升值更好的办法呢?从目前的情形和中国出口企业的实际状况看,给职工加薪是一个既可减少贸易顺差又能缓解人民币升值压力的办法。
首先,加薪增加产品的成本,也就是增加实质汇率。目前,中国平均工资水平只有美国三十分之一到五十分之一。假如工资上涨10%,可能把出口生产成本提高3%到4%。这事实上起到了升值的作用。
其次,更高的工资将导致更多的消费,从而减少中国的贸易盈余。低消费是中国过度依赖投资和出口的关键原因。而造成人们低消费的原因又是收入水平不高。改革开放20多年来,我们的收入分配率(工资占GDP的比例)一直呈下降趋势,成熟市场国家的收入分配率普遍都在54%~65%之间,而我国2003年仅为12.6%。近年来虽有所提高,但也不会超过15%。所以,就全国来说,只有提高工资占GDP的比例,才能启动消费。
第三,在中国的出口企业中,特别是加工贸易中,大量使用农民工,农民工的劳动强度大,经常加班加点,可是工资却非常低,劳动保护又严重缺乏,并且绝大多数农民工不享受“三险一金”。人民币升值后,这种状况非但没有缓解,反而可能使得他们面临就业困难。因为人民币升值导致贸易摩擦增多,外国频频对中国产品发起歧视性的反倾销,这样产品就可能出不了口,进而影响到农民工的就业问题。所以与其如此,不如把实惠给农民工,这样既可以缓和一些劳资关系,也能够把解决内部的不平衡和外部的不平衡结合起来,一举两得。
中国有着近乎无限的丰富劳动力,以至于劳动力低价格一直以来成了中国出口的最大优势。但这种低成本优势在很大程度上是不正常和扭曲的,乃人为压低工人工资所致。而且,低价格的劳动力也引起了一系列的社会与经济问题,像多年的内需不振就是其中突出的一个。解决这些问题需要完善的社会保障,但建立社保制度至少在一个中长期内都无法顺利完成。所以,通过直接加薪来提高全民收入尤其是提高农民工工资水平,大概是最快速,也最有效并利之长远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