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专家被免去研究室主任,据说与他唱空房市有关,让好多老百姓踏空了,招来一片骂声。
这件事让人觉得很荒诞———如果他预测房价要大涨,于是忽悠出一亿份购房合同,结果会如何?房价会涨到什么程度?毕竟,房评和股评一样,专家意见仅供参考,风险自负。专家只是谈自己的观点而已。
这件事让人很沮丧,还让人想起了前段时间李银河教授的封口,即便有些学者的话是“异端”,能不能容纳异端,则是社会文明、宽容、自信的标志。当年,作为新学代表人物的蔡元培先生就聘请了旧学耆宿辜鸿铭到北大做教授,辜某拖着辫子上讲台,讲四书五经,碰上英国人用英语骂人,碰上法国人用法语骂人,外教们见他无不噤若寒蝉,避之唯恐不及。学贯中西的辜先生,比起动辄将欧美挂在嘴边的西崽来,其风度颇令人神往。
这件事还让人很纳闷,总觉得有人做了什么手脚。莫不成资本绑架了学术研究?反正资本好厉害。也许,房市和股市差不多,一只庄股连续拉升,股评越是提示风险,股价涨得越凶,踏空了的人气得直骂分析师是“黑嘴”,等到忍不住杀进去,结果就是套牢;有些权证早就一文不值了,可越不值,炒得越凶。钱真是厉害,它让一切理论和理性大跌眼镜。
想起了《悲惨世界》,雨果塑造了一个慈悲富翁冉阿让的形象,冉阿让原来是个苦役犯,后来做假首饰发了财,于是大做公众福利事业,被选为蒙特洛伊市的市长。不知道雨果是怎么想的,他是否在勾画一个善意的、慈悲的资本家的形象?是不是力图说明资本的善意?是不是力图说明资本在成功之后对原罪的救赎?遗憾的是,雨果笔下的冉阿让并不具备代表性,而米里哀主教的慈悲令苦役犯一夜之间恢复了人性的光辉,也有点太悬乎。
有时候,历史并不像我们想象得那么光辉灿烂,也不像教科书上写得那么冠冕堂皇。或许有人觉得,美国的民主制令人神往,林肯的“葛底斯堡讲演”令人感动,格兰特将军对南方的李将军的宽容与尊重令人感佩……但撇开人性的光辉,我们发现,解放黑奴的南北战争也是南北富翁们争夺劳动力的战争,如果北方不是工厂,而是和南方一样的橡胶园,如果黑奴不需要从非洲长途运送,而能够就地获得,这场战争还会爆发吗?虽然,南北战争是历史的进步,但这种进步毕竟是由资本的暴利推动的,而不是来自人性与思想的推动,人性与自由思想不过是给这场血腥的战争做了一个包装,就跟超市里的礼品包装差不多。
美国历史上多位总统被刺,从林肯到肯尼迪到里根,所有的凶手不是精神病就是神经病,从来没有查出过凶手背后是谁,真凶又是谁。为什么精神病或神经病总跟美国总统过不去?为什么第一把手遇刺查不到真凶,弄得总统比窦娥还冤?我们能隐隐地感觉到资本的暴力,一只巨大而无形的手操纵着一部巨大机器的运转,即使是美国总统,一旦干扰了这部机器的运行,也会像棋子一样被挪开,尽管美国总统是法定的武装力量总司令,对此,大法院、众参两院、国会都束手无策。
从国家机器到大众传媒,一条巨大的八爪章鱼渗透到方方面面,从麦卡锡主义到贸易保护,后面都是资本的巨手在操控。在鳞次栉比的水泥森林里,有很多章鱼爪伸向白宫和五角大楼,操纵着石油、外交、贸易、战争。
想起了收购我国知名机械企业的美国某风投企业。该企业常常收购、参股各国的军工或准军工企业,而为其打工的高级打工仔也是声名显赫:美国前总统老布什、英国前首相梅杰、菲律宾前总统拉莫斯,还有泰国的前总理、美国的前国务卿、克林顿政府的白宫办公厅主任、前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主席。从这一连串名字里,我们难道悟不出点什么?
随着资本市场的开放,外资进来的越来越多,收购也越来越邪乎,将中国知名品牌收购后“雪藏”,让中国品牌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对民营企业鲸吞蚕食,虎视眈眈地盯着各个行业的前三名。有些外资企业享受着税收的优惠,却拒绝承担基本的责任,甚至公然向中国的《劳动法》叫板。
对于股市而言,商战是机会,并购是机会,只要有变化,就有机会。但对于我们的经济来说,变化往往意味着难题———我们要谨防被资本绑架,特别是在全球化的今天,打开市场的同时,不能忽视经济上的博弈。所谓与狼共舞,谁占主动?跳慢三还是快四,按照谁的节奏走呢?想想《广场协议》后的邻国,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