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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费类电子的灵魂是新产品和新技术。强大的客户服务,有可能成为更新换代的重要契机,也有可能形成技术进步的重要推力。然而,无论是在新产品还是在新技术或软件领域,与惠普、IBM和苹果相比,联想有着明显的短板,并没有改变电脑组装商的定位。联想收购IBMPC两年之后,才开始有规模地并购,偏于保守。
一流公司通常通过并购跨越规模和资产组合鸿沟。一个公司的成长,在资本策略、选择优势成长领域和经营管理上,需要有一个平衡和相互推进。惠普新CEO马克·赫德上任两年,已经收购了14个公司或项目,而且多数集中于软件和技术。在技术体系已经相对完备的条件下,惠普毫不犹豫地向着科技含量高的领域迈进,提供了不少有价值的判断。
苹果在乔布斯重新执政后,同样通过并购有创新能力的小公司而获得宝贵的软件技术人才。同时凭借乔布斯对于网络化虚拟组织力量的深刻理解,靠着令人惊奇的产品创业和设计,向各行业一流公司科技精英广发英雄帖,组成强大的研发虚拟企业,联合攻关。结果使得技术研发投入不多的公司,却能成为技术创新的典范。
今日之社会充斥昨日规划之产品;昨日之产品未必符合今日和未来的需求。能洞悉社会的变化与需求,善用适当的新技术与管理,是一流公司保鲜的秘诀。现实地看,新联想集团的全球化布局有四个环节:IBM PC扭亏为盈、电脑商用业务成功、消费类电脑空白填补以及消费类电子的长期布局。而相对于最后一项,前三项相对容易,这是已经熟悉的产品和运作的外推,虽然有风险,但是可以在掌控范围以内。但是向新产品、新技术和服务推进,显然是联想至关重要的战略选项,却也需要冒更大风险,也需要更大的视野和勇气。
先前一直认为,完成这个蜕变的领军人物,一定得是个技术背景的人。现在看来,并不尽然。乔布斯不懂技术,却能成为最具创新力的CEO,能走在时代科技前沿。IBM前CEO郭士纳,惠普新CEO马克·赫德,都不是IT行业的技术标兵,却能使巨型公司焕发创新活力。同样,深刻影响着美国整个高科技产业创新的杰弗里·摩尔,却是英国文艺复兴文学博士,还当过4年英语文学教授。可见,关键不是技术背景深浅,而是对客户现实的和潜在的需求把握是否准确,是否有对完美事物追求的强烈的企图心,是否有着创新冲动。
学习能力一直很强的杨元庆,于今年4月份直接兼任消费品PC的总经理,几个月下来,应该对行业有了很深的体认。据新近透露的信息,起初对IBM PC的收购,在联想集团的内部会议上,杨元庆几乎是唯一对收购投赞成票的人。这回杨元庆又主动发起收购Packard Bell,看上去有那么一股往前冲的劲头。这种企图心是最重要的。
乔布斯当年开发McIntosh时,他把开发团队封闭在一个独立的办公楼中,将他们命名为“海盗”,以此塑造与公司其他“正规海军”对立的情绪,最终开发出一款与当时苹果的开发思路截然不同的产品。此时,联想也需要一支海盗,需要像乔布斯那样打造一支海盗船。这艘技术上的海盗船可能产生在美国,更可能产生在生机勃勃的中国。
既然微软、英特尔、IBM、惠普等等都把研发挪到了中国大陆,为什么陈绍鹏不能在中国扯起研发大旗?联想中国为什么不能成为开发中国智慧的平台,而任凭微软去搜罗社会技术精英?联想中国为什么就不可以打造出联想集团的技术“海盗船”来?
从这样的视角看联想与宏基时下的竞购迷局,就有了一种超然的判断。能够最后以合理的价格并购成功,可以稳固联想集团的下盘,以利于蹲好马步再行出拳;如果价格离谱可以坦然放弃并购,转而选择并购从技术上抢得先机的目标公司。一旦创新力量能够较之惯性取得优势,或许可以出现中国的“惠普”和“IBM”。
联想具备了冲击与征服世界级企业的平台、团队和视野,值得国人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