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理咨询顾问,专栏作者
现居美国达拉斯市
近日,在国内的网站上读到一篇“让美国人愚蠢十足的爱国激情”,作者不仅把有爱国热情的美国人贬为“傻子”,而且以低智商为由羞辱了美国领导人布什。作者还借美国某位脱口秀节目主持人的口去讽刺、挖苦布什的信仰,称布什只用一本书去决定外交政策,那本书就是布什经常读的《圣经》。
按照一般常识,被贬为傻子,美国人一定会非常愤怒,一定会情绪激动,可对于“傻子”等样的骂名,大多数美国人却有不同的反应。如果我把这篇“让美国人愚蠢十足的爱国激情”的文章翻译成英文,发表在美国有影响的报纸上,美国人都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对于“傻子”这样的称谓,有一些美国人会感到一点愤怒,另有一部分没什么反映,还有一部分人甚至会赞同“傻子”的称谓,尤其是对于布什是全美国最傻的称谓,一定会有不少美国人认同。事实上,把美国人贬为笨蛋,从前就大有人在。在2004年的美国大选,布什获得了5100万张选票,当选美国总统,大选的第二天,英国一家主流报纸刊登了一篇封面文章“5100万的傻子选出了布什”,结果那5100万美国笨蛋也没有什么反应,其实,美国人更可以联系到历史,当年英国人还烧毁了美国的白宫,当年英国人还镇压了美国人的起义,考虑到这样的历史事件,那美国人应该对英国人更加愤怒了。但美国人是比较“健忘”的,即便今天的英国人对他们有什么得罪的话,他们也不会追究到百年以前的历史。事实上,除了被贬为笨蛋,美国人这些年在国际上遭受的骂名还有更多,以至于星条旗也被烧了不少,但对那样的咒骂,美国人基本上是置之不理,并没有见到有什么情绪冲动的反应。
在当今的美国,还有另一个现象令人瞩目:美国媒体与美国大众对少数族裔的种族歧视特别敏感,任何对少数民族比如黑人有种族歧视的言论者必遭受到围攻。去年,一名著名的电台脱口秀节目主持人说了几句歧视黑人的话,在巨大的压力之下,电台很快开除了那位节目主持人,但对白人的咒骂却遭受到很少的谴责,而白人对那些骂名也不那么在意。美国左翼作家莫尔写了一本畅销书,标题就是《愚蠢的白人》,假设如果有人写一本《愚蠢的黑人》,天知道会有什么样后果。这是为什么?可以用一个原因来解释这两个现象,那就是强者要承受骂名,强者也不要对骂名过于在意。在今天的国际社会上,美国是一个超级强国,在美国国内,白人有更大的势力。对于黑人那样的少数族裔,除了历史原因外,考虑到黑人的现状,美国社会仍然有一种普遍的认识,那就是黑人族裔是受害者,因此他们需要更多的保护,需要有人为他们说话。
除了许多美国人自认为是强者,因而对骂名比较麻木以外,还有美国宪法所保护的言论权利在起作用,而所谓的言论权利不仅保护美国人正确言论的权利,而且还保护说错话、笨话的权利。此外,言论权利是表达一种观点的权利,那与对事实的陈述有极大的区别。美国人几乎可以随便乱说,那是在表达自己的观点,但如果在法庭上宣誓后陈述事实时,那却不是言论的自由表达,对于不符事实的陈述,言论者要负法律的责任,因为陪审团是要根据事实去做出判决的。在美国,由于有对言论权利的保护,一般来讲,起诉诽谤罪很难获胜,因为美国社会相信,言论权利的保护更加重要,不能让人们因为害怕吃官司而在言论表达上有顾虑。由于如此观点的自由表达,美国人对观点尤其是谴责性的观点,更有一种习惯性的怀疑,比如,在2004年美国大选前,有位作家出了一本书,用一些不符合事实的仇视去攻击布什家族,当时,布什并没有去告作者的诽谤罪,反而交给选民去做出判断,多数选民们并不相信那些攻击是事实,反认为是对布什无理的攻击,结果,那样的攻击反而帮了布什的忙。
华裔在美国当然也是少数族裔,但在美国的社会生活中,华裔却根本得不到如黑人族裔那样多的照顾。比如,大学录取黑人可以得到分数上的照顾,而华裔学生录取的分数却比白人还要高。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华人在美国社会已经不再被认为是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