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务院常务会议讨论通过拟提请全国人大审议授权国务院在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内暂停实施有关法律规定的决定草案，是新中国法律史上最重大的事件之一。在探索负面清单管理，创新对外开放模式的框架下，改革正向金融国际化这个多年来中国经济发展的最大瓶颈谋求突破。

  巩胜利

  为推进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建设，加快政府职能转变，探索负面清单管理，创新对外开放模式，在国务院8月16日召开的常务会议上，讨论通过了拟提请全国人大常委会审议关于授权国务院在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等国务院决定的试验区域内暂停实施有关法律规定的决定草案。

  法律界人士闻讯评论说，这是新中国法律史上的最重大事件之一。它显示出尽管改革开放35年了，但我国现有法律与国际经贸规则、特别是全球新兴的“自由贸易区”仍有相冲突之处，一些涉及国家经济发展与国际社会经贸、货币、服务业等方面的法律依然与国际惯例不兼容。接下来，就看全国人大常委会暂停哪些涉及上海自贸区发展的一些法律及政策，怎样授权给上海自贸区了。

  7月3日，《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总体方案》获国务院常务会议原则通过，宣布在上海外高桥保税区等四个海关特殊监管区域内建设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使之成为推进改革开放和提高开放型中国的经济水平的“试验田”。李克强总理说，设立上海自贸区将是本届政府打造中国经济“升级版”的重要举措。舆论普遍认为，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有望至少给经济增长乏力、面临转型难题的上海带来“十年红利”。

  现在，蓝图已很清晰了，中国经济的“升级版”，就是让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领先走出中国经济的未来之路。而中国未来参与国际化竞争的核心，就是货币的全球融通。据悉，国务院8月16日常务会议通过的提请全国人大暂停实施的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法律的草案，主要内容集中在企业和货币方面，包括政府管理中的负面清单管理，创新对外开放模式管理，以及在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域内暂停实施外资、中外合资、中外合作企业设立及变更审批、还有中国与外国外货币的一些相关法律规定。

  当前，我国正面临着内忧外患的严峻经济发展环境。在国内，有史以来的最大规模的货币投放，却没能改变经济增长率降低的局面，拉动经济增长的“三驾马车”乏力，尤其是中国制造的出口贸易、消费拉动都不畅，6月出口更出现了负值。这在美国及其他发达国家经济开始渐渐复苏的背景下来看，不能不说是很严重的问题。在国际上，美国强势推动泛太平洋自由贸易协定（TPP）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国必须赶在欧美联手建立的跨大西洋贸易和投资伙伴协定（TTIP）上路之前就加入谈判。因为，全球经济总量的70%以上将被纳入TPP与TTIP这两个自由贸易区之中。而我国要加入全球经济贸易“两洋自贸区”格局下的新秩序，就必须完全开放金融服务业。所以，我们必须在开放之前，做好准备，先行试验，摸索出一条从货币金融一直受严格管制的计划经济走向“自由货币”的道路。

  综合改革开放35年来的各个指标来看，国内能开放金融体系试验的城市，只有上海。上海的金融服务业是全中国最领先、最具国际大环境的背景。深圳、珠海、厦门、天津等沿海城市，虽然也能开放金融服务业，但由于它们的试验效能与可复制性，还无法与上海的国际性及历史地位相提并论。

  毫无疑问，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要容纳和兼容更多的国际货币，开拓企业国际化经营的新天地。这其实就是未来国际化企业的必由之路，而中国企业的境外投资管理方式也将改变，对境外投资一般项目拟实行备案制。此前，国内企业对外投资开办企业需由商务部及其他相关部门核准，境外投资3000万美元及以上资源开发类项目以及中方投资用汇额1000万美元及以上的非资源类境外投资项目，都必须经国家发改委核准。按现在的负面清单管理新思路，在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前述几项行政审批或将率先停止。

  此外，上海自贸试验区还将扩大开放投资领域，扩大金融服务、航运服务、商贸服务、专业服务、文化服务和社会服务领域的开放范围，按照公平准入原则，暂停或者取消投资者资质要求、股比限制、经营范围限制等准入限制措施。船舶运输业、资信调查公司、演出经纪、娱乐场所、教育培训机构等行业，都将对内外资实施公平的准入标准。金融领域的开放亦成为上海自贸区试点中外界关注的焦点。此前，人民币资本项目开放和利率市场化，是外界对上海自贸区试点中最为期待的金融改革内容。

  此次方案还明确表示，在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域内将实现金融市场的利率市场化，金融机构资产方价格全面实行市场化定价。不过，方案没有对人民币资本项目开放做更为详细的表述，仅表示在风险可控的前提下，可在试验区内先行先试人民币在资本项目下的可兑换；先行先试人民币的跨境使用；试点探索面向国际的外汇管理，建立与自贸区相适应的外汇管理体制。此外，试点方案还提议，允许符合条件的外资金融机构设立外资银行，以及民营资本与外资金融机构共同设立中外合资银行。在条件具备时，还将在试验区内试点设立有限牌照银行。

  而所有这些都涉及货币、金融国际化这个多年来中国经济发展的最大瓶颈。说到底，所谓中国的改革进入深水区，这个深水区就是金融服务业的改革。这是难度极大的改革，因为阻力非常大。国务院上周提请全国人大授权在上海自贸区暂停实施部分法律，可以说是正在汇聚成空前的改革力度。笔者因此认定，“开弓没有回头箭”，在探索负面清单管理，创新对外开放模式的框架下，上海自贸区细则下半年一定会出台。

  中国35年来的改革大势没有任何力量能阻挡。有报道称，将于年内正式挂牌的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最终结果将是“一线逐步彻底放开、二线安全高效管住、区内货物、诸国际货币自由流通”。

  （作者系中国金融智库研究员，独立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