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胜利

  为期四天的“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议”（TPP）谈判上周五在夏威夷落下帷幕，12国最终未能在新药数据保护期、汽车业、农产品大米和糖业、奶制品行业、纺织品、知识产权保护等方面达成共识。但各国谈判代表希望在8月底前再谈。美方贸易代表在新闻发布会上说：“我们已经取得显著进展，未来将致力于解决一些个别问题，以就TPP谈判达成最终一致”。看得出来，日美希望通过在一个月内罕见地召开两次TPP部长谈判会议争取达成基本共识，但谈判能否达成妥协尚难预料。因美国明年11月将迎来总统大选，而日本明夏也将举行参院选举，若TPP谈判拖延到9月后达成妥协，再走各国的法律程序或将有更多变数。

  另据报道，此轮TPP谈判，将原已达成的80%领域提高到了到90%。只是绝大部分取得妥协的内容与细节仍然绝对保密。有研究国际规制30多年的经济学家据此判断，此次TPP谈判可能有震惊全球的“颠覆性重大突破”。

  TPP谈判，原则上希望消除所有国家间的关税，通过逐次推进，进而达成事实上的零关税。此轮未能达成协议的主要障碍在两个方面。一是市场准入。农产品是TPP最艰难、最敏感的话题。美国要求日本放开大米等农产品市场，而日本则要求美国放开汽车零部件市场。美国要求设置每年17.5万吨的免税进口配额，而日本则表示最多为5万吨。此前双方商定免除日本出口美国一半汽车零部件关税，现日本又提出要10年全部免除汽车零部件关税。

  日美两国从7月9日起重启相关的事务级磋商。日本政府考虑除对美国外，还对澳大利亚设定作为维持大米高关税交换条件的免关税特别进口配额。这次在商定美国产大米进口配额的基础上，还将对澳大利亚设定相当于美国12%程度的配额。据悉，日本对进口大米征收每公斤341日元的关税，关税大幅高于大米本身的价格。美国则要求日本撤销上述关税或大幅下调。

  东京一直希望继续对大米、小麦、牛肉、奶制品和糖这五种产品征收关税，以保护日本农民的利益。为降低对市场的影响，日本政府计划将进口部分用于储备等用途，但进口量增加可能会加速大米剩余。随着日美TPP谈判进入尾声，日本国内农户和农业团体希望保护农产品的呼声愈发强烈。日本已向美国提议,计划对美国进口的大米设置5万吨的零关税配额，并在10年或更长时间内逐步增加至7万吨。目前，美国对日本要求每年20万吨的进口配额，而日本仅愿提供5万吨左右。如果双方各退一步，12或15万吨的配额或许可以达成，并提高日本牛肉的低关税配额。

  但澳大利亚威胁说，如不把糖纳入市场准入谈判就不签署协议。新西兰则警告说，如果协议无法打破各国对乳制品行业的高度保护，新西兰将不会接受。新西兰贸易部长Tim Groser说：“乳制品通常是最后解决的一个、或者两个问题之一，因为长年累月下来该问题已经变得相当扭曲。”加拿大则坚持“供应管理机制”，对奶产品、禽肉等产品实行补贴保护、对进口产品征收高额关税。美方对此大为光火，要求加方尽快“亮”出底牌。然而，加拿大10月将举行大选，执政的保守党在5月的阿尔伯塔省选举中失利，如果现在让步，必定会失去这些行业老百姓的票源。面对要“江山”，还是要TPP的严峻选择，斯蒂芬·哈珀政府回旋余地很小。不过，也有分析认为，对加拿大出口来说，与牛肉和猪肉产品相比，奶制品并没那么重要，因此加拿大最终仍可能让步。而美国已有立法者强硬表示，如果加拿大不愿开放更多奶制品市场，将不会支持将加拿大包括在最终的协议中。

  另一方面，知识产权、国有企业、投资争端解决、政府采购等问题，不仅攸关发达经济体利益，也涉及发展中经济体利益。作为当今世上最大的专利生产国和最大的资本输出国，美国为了实现其专利产品和对外投资最大利益化，对药品专利保护时限的要价，以及企业诉讼政府的规定，让澳大利亚、新西兰等这些发达经济体难以认同，双方在这些领域的分歧始终难以消弭。

  有关汽车的贸易纠纷，在日本和北美之间。日本希望把汽车生产巨头的亚洲供应网络完全整合到TPP框架内，“创造一个巨大的汽车价值链”，但这遭到了墨西哥这一全球第四大汽车出口国的强烈抵制，墨西哥与日本需要寻求利益的平衡点。

  在新药数据保护方面，美国制药商希望获得12年的保护期，但澳大利亚提出的保护期仅有5年，智利则一口咬定根本不存在保护期。路透社援引非美国方面消息来源称，在新药保护期问题上，美国孤立无援，其他国家都站在另一边。从多种迹象上看，各方都没有松动的迹象，都坚称这是他们的“红线”。

  有美国学者评述述说，美国不愿让步，是因为奥巴马政府没打算在这次谈成，是演给民众和国会看的一场戏，用此来抵消、排除和降低美国公众对TPP谈判成果的预期和阻力，使TPP谈判协议更容易在国会及两院通过、不致招致更多“反对力量”。

  （作者系中国金融智库研究员，独立经济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