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效率提升
实现中国经济稳中求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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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鹏
■今年上半年，中国经济结构得到持续优化。随着服务业在整个经济中的比重提升，带动了工业与服务业深度融合，传统经济效率提高与新技术、新业态、新模式同时迸发。可以预计，随着新旧动能稳定接续，中国经济的稳定性和韧度将会不断提高
■展望2017年下半年，受世界经济复苏乏力和主要经济体政策步调不一致，国内经济过去积累的风险环节依然存在。要实现2017年下半年的经济增长目标需要保持战略定力，必须依赖持续深度改革所释放的红利，要以改革和创新为抓手不断降低实体经济成本和补齐发展的短板，进一步提高劳动生产率和全要素生产率，实现中国经济稳中求进
2017年一季度中国经济增长实现了6.9%的开门红，进入二季度虽然受外部环境、宏观调控政策等因素影响，但主要经济指标依然保持在景气度之上，1-5月主要经济指标增长稳定、就业持续改善、物价水平处于合理区间、国际收支情况不断改善，预计第二季度GDP增长6.8%，为实现全年经济增长目标奠定基础。
虽然2017年上半年经济增长达到预期，但下半年仍然面临着比较复杂的国际国内环境：一方面，欧美日等发达国家经济体复苏乏力，新兴市场经济体增长不确定因素增加，世界主要经济体宏观经济政策协调性、一致性步伐降低，贸易保护主义抬头，投资增长仍比较低迷；另一方面，中国经济增长质量与效益提升的空间仍然较大。
在经济增速换挡、结构调整阵痛、前期政策消化“三期叠加”的背景下，经济下行压力仍然较大，推进去产能、去库存、去杠杆等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任务较为艰巨，一定程度上，宏观经济政策在稳增长与调结构之间面临着两难的选择。因此，要实现2017年下半年经济增长目标需要保持战略定力，要以改革和创新为抓手，不断降低实体经济成本和补齐发展的短板，进一步提高劳动生产率和全要素生产率，实现中国经济稳中求进。
消费成为稳增长第一动力
从上半年经济走势看，主要亮点体现在消费成为稳增长的第一动力，居民收入增长保持稳定，经济结构不断优化。
根据Wind数据，第一季度最终消费、资本形成、货物与服务净出口对GDP增长的贡献率分别为77.2%、18.6%和4.2%。其中，最终消费对GDP 的贡献率与去年同比提高了12.6%。随着中国人均GDP突破8000美元，中国经济正从规模供给转向需求和价值创造阶段。消费者多样化需求、个性化需求、定制化需求的增多，说明消费结构正在不断升级优化。同时，消费结构升级又决定了供给方向和推进供给侧结构改革的重要动力，网络购物等线上规模的不断扩大，线下购物体验逐步兴起，线上购物+线下体验逐渐成为新的消费模式。
居民收入是消费增长的保障，也是劳动生产率提高的重要表现。一季度全国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7184元，同比名义增长了8.5%，扣除价格因素实际增长了7.0%，收入增速比GDP增速高出0.1个百分点。由于通货膨胀率为工资增长率与生产率增长率之差，在居民消费价格指数保持稳定的前提下，居民收入增长表明劳动生产率也在增长。消费增长和收入改善说明中国经济的效益正在不断提高，居民收入与劳动生产率的增速同步提升，将是未来经济转型成功的重要因素。
经济的结构得到了持续优化。高技术产业增加值和装备制造业增速高于工业增加值，高技术制造业投资增速快于全国固定资产投资增速。服务业生产指数保持在8%以上的较高增长水平，服务业在经济规模中的比重持续上升，第三产业对GDP增长的贡献率不断提高，第一季度达到61.7%，远远高于第二产业的36.1%。随着服务业在整个经济中的比重提升，带动了工业与服务业深度融合，传统经济效率提高与新技术、新业态、新模式同时迸发。可以预计，随着新旧动能稳定接续，中国经济的稳定性和韧度将会不断提高。
经济增长仍面临压力
展望2017年下半年，受世界经济复苏乏力和主要经济体政策步调不一致、国内经济过去积累的风险环节依然存在等影响，预计我国经济增长速度会低于上半年。
剖析拉动中国经济增长的三驾马车，2017年下半年投资增速将会下行。2016年，中国加大了铁路公路和基础设施领域的投入，以及推动房地产去库存，扭转了传统行业增长乏力的颓势。PPI指数自2016年9月份由负转正。工业领域特别是上游煤炭、钢铁、有色金属的价格普遍出现上涨，带动了上述传统行业的收入增长和利润修复，但也同时增加了上述行业去库存的难度。
随着上半年从中央到地方密集出台房地产调控政策，让房地产回归“住”的属性，上半年房地产投资增速、开发商购置土地面积及新开工增速出现下滑，房地产销售情况则继续延续下行趋势。因此，上游领域的收入和利润增长具有不可持续性，这从上半年PPI指数见顶下行趋势中就可窥得端倪，民营企业投资意愿仍不高，通货紧缩问题仍需警惕。
从消费增长情况分析，虽然上半年消费对经济增长的贡献最大，但若居民可支配收入增长幅度有限将依然对消费增长构成制约。中国全员劳动生产率增长从2010年的10.24%不断下行，到2016年劳动生产率增长已降至6.4%。因此，在保持CPI指数基本稳定的前提下，劳动生产率增长下行趋势成为居民收入增长的最大威胁。此外，2016年居民在房地产领域加杠杆，居民的杠杆率上升提高了居民的利息支出水平，同时上半年金融领域去杠杆力度的加大也会提高利率水平，这些都将导致居民可支配收入和消费意愿出现下降。综上所述，预计下半年消费增长将会延续上半年走势，对经济增长贡献保持稳定。
进出口下半年或将呈现弱改善态势。一方面，随着欧美日等主要贸易伙伴经济出现缓慢复苏，同时“一带一路”战略的纵深推进，将会在一定程度上带动中国外贸规模增长；另一方面，5月底央行引入逆周期调节因子，对稳定市场对人民币汇率的信心起到了重要作用。虽然美联储加息周期开启，但由于美国经济复苏基础不稳固，外部因素对人民币汇率变动的冲击较小，人民币汇率变动最终还是取决于中国经济基本面的改善，预计下半年人民币汇率变动对净出口的影响有限。
从政策角度看，2016 年中国负债类社会融资年末余额与当年国内生产总值的比重超过 200%。今年上半年金融领域加大了监管力度，金融行业去杠杆使得银行同业、理财等影子银行业务开始萎缩，银行信用体系缩表和内部信用派生出现收缩，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金融领域风险，但同时也使利率出现上升和M2增速下降，并对实体经济带来了融资成本上升等问题。预计下半年货币政策将会延续稳健中性态势。
在财政政策方面，近年来随着营改增、降税负等更多结构性减税措施的推出，全国公共财政收入增速逐年下降，2016年同比仅增长4.5%，因此在财政赤字持续增长的情况下，通过财政支出稳增长的空间收缩。
推进改革释放红利
综上所述，上半年经济增长为完成2017年全年目标奠定了基础，下半年应继续在宏观及微观两个方面推进改革创新，使中国经济在完成数量目标的同时，增长效率得到改善。
从宏观角度看，实现2017年中国经济稳中求进，必须依赖持续深入改革所释放的红利，包括继续实施积极的财政政策和稳健的货币政策，保持政策的稳定性和连续性；注重政策间的协调配合、精准发力，防止落后产能供给反弹；通过PPP等政策组合实现杠杆率降低；制定因地制宜、一城一策的房地产去库存方案，不断推动传统行业转型提质升效；通过简政放权和结构性减税措施降低企业成本，使得企业在降成本中实现营业收入增长和利润增长，激发民间投资活力和不断加大创新投入；通过支出倾斜和引入民间资本在补短板中保障居民教育、医疗等领域支出，以提高人力资本水平和预期环境的改善，使新旧动能得到接续，经济实现稳中求进、求好。
从微观角度而言，在防范金融风险的同时，要发展多层次资本市场体系，促进处于不同成长期的企业获得融资，推进大众创业万众创新，使新业态、新技术、新模式的初创公司得到发展。现代经济增长理论认为，创新是经济增长的重要源泉，同样也是各类企业主体永远立于不败之地的法宝。技术创新始于研究开发而终于市场实现，技术创新的基础及关键是研究与开发费用的增长。必须通过完善的资本市场体系帮助企业获得用于研究与开发的费用，从而帮助企业持续推进产品创新和过程创新，取得市场优势，及时响应市场需求并创造市场需求，赢得产品的市场定价主动权，从而实现超越行业平均水平的超额利润，提高生产效率和增强客户黏性，进一步巩固市场优势、提高企业和全社会全要素生产率。
(作者系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助理研究员、中国社会科学院上市公司研究中心研究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