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听梭伦改革的历史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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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希腊人的故事》
⊙陈华文
古希腊文明持续了约650年（公元前800年—公元前146年），这是西方文明最重要和直接的渊源，西方有记载的文学、科技、艺术都始于古希腊。古希腊并不是一个国家的概念，而是一个地区的称谓，包括希腊半岛、爱琴海和爱奥尼亚海上的群岛和岛屿、土耳其西南沿岸、意大利东部和西西里岛东部沿岸地区。公元前5、6世纪，特别是希波战争以后，古希腊经济繁荣，科技发达，产生了光辉灿烂的希腊文明，其哲学思想、诗歌、戏剧、神话建筑、科学对后世有深远影响。
盐野七生是热门历史作家，其代表作《罗马人的故事》《文艺复兴的故事》《十字军的故事》《皇帝腓特烈二世的故事》具有广泛的影响力。她这套《希腊人的故事》由《文明的诞生》《文明的崩坏》《新希望》三册组成。这三册书将我们带回那个人与神共处同一片天地的传奇时代，冷静透彻地将视角集中于多元文明如何共存，再现了一次次改变世界格局的决策中，性格迥异的英雄们如何引领国家走向巅峰的场景。从诞生到崛起，从崩溃到新生，在对诸多问题的层层剖析中，古希腊人面对的困惑成为我们今天可资借鉴的资源。
其实，希腊文明的历史，涵括了米诺斯文明、迈锡尼文明、黑暗时代、古风时期、古典时期、希腊化时期。但是，古风时期之前的历史有不少史实还在不断的挖掘之中，且争议不断，因此盐野七生叙事就从古风时期开笔。
由于自然环境和社会历史条件的差异，古希腊各城邦的经济发展是很不平衡的。沿海地区各城邦以发展工商业为主，内陆各城邦以农业为主，有些地区也经营畜牧业。实力强大的城邦，如雅典、科林斯和斯巴达，都各自结成同盟，力图对外扩张。这种奴隶主集团之间的利益冲突，导致公元前5世纪后期雅典与斯巴达之间长达27年的伯罗奔尼撒战争。战后，农民和小手工业者大量破产，城邦内部奴隶与奴隶主、自由民内部贫民与富者的矛盾激化，城邦制度陷入危机。
古代希腊，有多个城邦组成，每个城邦都是一个独立王国。其中，最有影响的是斯巴达城邦和雅典城邦。这两个城邦的发展道路，也最具有代表性。
“斯巴达”在古希腊语中的意思是“可以耕种的平原”。斯巴达以其严酷纪律和寡头政治著称，在斯巴达社会内部，人分成三个等级：一等人是斯巴达人，指城邦中的全权公民，完全靠剥削奴隶劳动生活，最盛时约有9000户，这是斯巴达城邦的统治阶层。二等人是边民，指被征服的边区城市的居民，约有3万户。三等人是黑劳士，即斯巴达城邦所有的农业奴隶。
斯巴达人集体占有被征服地区的土地，并按家庭数目划分为均等的每份约20公顷的份地，分给各家，不能买卖、分割或转让，只能传给后代。斯巴达在征服异族过程中确立了以农立国的传统。与雅典不同，斯巴达统治者限制发展工商业，不允许贵金属和货币流通。这些措施在一定时期内曾抑制了社会阶级的分化。但随着生产力的提高和外界的经济影响，到公元前4世纪左右，土地买卖盛行，地产急剧集中，终于出现严重的社会危机，传统的城邦所有制日趋衰落。
剽悍的斯巴达人并不擅长经济建设，但在军事方面可圈可点。整个斯巴达城邦，可谓全民皆兵，为了镇压人数众多而又反抗性很强的黑劳士奴隶，斯巴达城邦规定了严格的公民军事训练制度，公民的孩子出生后，经体格检查合格才许收养。男孩7岁就要离开家庭，编入儿童连队，受初步的组织纪律训练；12岁以后就得接受严格的军事和体育训练。男子成年结婚以后，平时必须生活在军营中，直到60岁才可退伍。过于重视军事的斯巴达人轻视文化教育，青少年只要求会写命令和便条就可以了。斯巴达人要求他们的子弟语言简明，直截了当，从小养成沉默寡言的习惯。他们说话就像军事口令一样。斯巴达人也轻视文学艺术、自然科学。斯巴达城里，几乎看不到一座宏伟的建筑物，斯巴达人也没有制作出一件精致的艺术品传到后世。
而雅典城邦，堪称希腊古典民主制典范。雅典濒临爱琴海，海上交通便利，这里的商人可以远航到埃及等地，商业贸易使城邦繁荣。雅典的工商业生产部门多达20多种，而且每一种手工行业分工细、门类众多、技术精良。因此，雅典的商品垄断了地中海世界的贸易市场。雅典的海外贸易也极其繁忙，是当时希腊地区最大的国际贸易中心。皮里优斯港是当时最大的国际商港，也是东西货物的集散地。
早期的雅典城邦和斯巴达类似，也是王权当政，后来城邦首领选举有了任期限制和责任制，将权力和责任挂钩。为了激发雅典的活力，首席执政官梭伦（约公元前638年—约公元前559年）推行改革。他首先废除了雅典公民以人身作抵押的一切债务，禁止再以人身作抵押借债，禁止把欠债的平民变为奴隶；由城邦出钱，把因无力还债而被卖到异邦为奴的人赎回。此外，他推行一系列有利于工商业发展的政策的措施，诸如限制粮食出口，扩大橄榄油输出；实行货币改革，以利于商业贸易；奖励外地工匠移民雅典，提倡公民学习手工业技术；改革度量衡，铸造雅典新币，制定了有关财产继承、禁止厚葬、抚恤为国牺牲公民的亲属等法令，等等。最后，是承认私有财产继承自由。梭伦改革既不迁就贵族，也不偏袒平民。
总体上说，梭伦的改革理念是节制、中庸、公平、平等、和谐，这与孔子所倡导的社会治理，有诸多类似之处。梭伦经济改革打击的对象是奴隶主贵族，因为只有限制这个群体的发展，经济才能平稳推进，贫富差距才能缩小。而梭伦改革最大的获益者则是平民和工商业奴隶主。梭伦主导的经济改革，调整了公民集体内不同阶层之间的利益关系，使自身从事劳动的中、小所有公民在经济、政治和社会上的地位得以保证，由此推动了工商业的发展，奠定了雅典民主政治的基础，为雅典城邦的振兴与富强开辟了道路，对经济公平竞争乃至经济发展的影响一直延续到今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