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世界到无界——海尔集团链主风采背后的生态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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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 郭成林 高志刚
在全球拥有35个工业园、143个制造中心、23万个销售网络；深耕智慧住居、大健康、产业互联网三大赛道；2023年实现全球收入3718亿元、全球利润总额267亿元……这些文字描摹出创立于1984年、如今庞大瑰丽的海尔集团商业图谱。
创业40年来，海尔集团经历了六个战略发展阶段，“识变、应变、求变”是其穿越周期的能力与底色。“没有成功的企业，只有时代的企业。海尔就是要积极踏准时代的节拍，‘应变重生’。”海尔集团董事局主席、首席执行官周云杰说。
2024年，海尔集团更新其品牌口号：以无界生态共创无限可能。
詹姆斯·卡斯在《有限与无限的游戏》中说：“有限游戏以战胜对手为目的，无限游戏以延续游戏为目的。”
从“青岛海尔”到“世界海尔”再到“无界海尔”，海尔不断重新定义着自己，跟随中国经济的时代列车呼啸前行。
创客与抢单 打造创业生态链
海尔集团最独特的地方，在于它“刀刃向内”，在组织内部打破传统体制，构建一个市场化的链主生态。
上海证券报记者走进海尔科创生态园内的模具大楼，沿着空旷而略带昏暗的走廊，穿过几个车间后进电梯上到三楼，走廊的尽头便是海尔集团首位科学家、洗涤产业总工程师吕佩师（下称“吕工”）的办公室。“没想到吕工的办公室就在一线，陈设如此简陋。”记者暗自吃惊。
两鬓斑白、身着蓝色工作服的吕工告诉记者，加入海尔集团以后有很多没有想到的事情。“我没有背景，没有关系，在‘赛马不相马’机制下，我通过竞聘成为科研所副所长主持工作。”吕工带着浓重的山东口音说，“海尔创业创新的企业文化是我向往的。”
吕工是海尔人实践“人单合一”模式的一个缩影，他介绍：“我所在的研发平台，由很多小微组成，每个小微由一个小微主（即带头人）和几个到几十个不等的创客（即骨干力量+普通的技术人员）组成，每个人、每个小微都对各自的市场负责，都是‘人单合一’，我也从原来的领导者变为服务者。”
吕工所说的“人单合一”，是海尔集团创始人、董事局名誉主席张瑞敏2005年提出的企业管理模式。“人单合一”以人的价值最大化为宗旨，就是要充分激发每个人的创新性，在创造用户价值的同时，能够实现自身价值和企业价值。
从创客到科学家、从基层到高管，吕工并非孤例。海尔集团首席技师、青岛海尔电冰箱有限公司冰箱中一工厂资深工艺技师崔惠峰（下称“崔工”）2004年加入海尔，先后获得“山东省劳动模范”“齐鲁工匠”等称号。
崔工告诉记者，海尔为一线的产业工人搭建了很多学习和施展技能的平台，包括技能比武、全员创新竞比，还有智能工匠、创客之星等系列活动，让产业工人由传统的体力操作工升级为懂技术会创新、敢担当讲奉献的智能工匠。
“就是这些平台给予了广大一线创客机会，能不断地提升技术水平；同时又通过灵活与市场化的机制，实现及时激励、完善激励。”崔工说。
同时，海尔集团还建立了一个以他名字命名的劳模工匠创新工作室，不断承接新的产品技术创新任务。这些年，该工作室已申请了20多项专利，俨然一个小科技公司。
“自创业以来，海尔始终坚持‘人的价值最大化’，在‘人单合一’模式下，围绕产业工人职业发展、全员创新、成果共享、职工关怀四大核心，搭建了完善的工匠人才培育发展体系，激发了全员创新的积极性和创造力。”周云杰表示。
与“创客文化”相应，海尔内部还有一个“抢单”机制。工作不是上级安排和分配，而是每个创客自己带着“目标、团队、机制”抢来的，故称之为“抢单”。
“单”来源于海尔集团搭建的开放平台，抢到“单”了，再按照“单”的要求，去寻找相应的人、财、物，海尔提出“竞单上岗”和“官兵互选”，即属于抢单的一种动态的变化形式。一位创客主动抢单新内容，当前的上级并无权力制止。
随着物联网时代的到来，海尔的“人单合一”文化也在不断进化。
海尔集团2019年提出“链群合约”理念，其中“链”指的是生态链，“群”是小微群，所有的小微围成一个生态链，就是“链群”；“合约”则指向互相协同、共同合作实现价值创造。这个合约不是静态的契约，而是围绕同一个目标的动态合约，可以随时适应外部环境的变化。
张瑞敏曾打过个比喻，他说链群组织就像水母一样。水母已有6.5亿年的历史，水母不存在中枢神经，是真正的去中心化。发现食物时，水母的任意一个触手碰到猎物就会向其他触手发出信号，大家共同把这个猎物包围。
开放与共享 共建生态伙伴创新链
在对内打破组织边界的同时，海尔集团还着力对外搭建开放的生态系统，实现链式创新。
“世界就是我的研发部”，海尔集团在2009年搭建了开放式创新服务机构——HOPE平台。目前，HOPE平台已发展为一个海尔内外部创新者聚集的生态社区，一个庞大的资源网络，一个支持产品创新的一站式赋能平台。
据了解，HOPE平台上聚集着高校、科研机构、海外公司、创业公司等各种群体，覆盖了100+的核心技术领域，25万+社群专家，全球可触达资源100万+。
“HOPE平台本质上也是一种抢单，将海尔内部的产品技术创新需求让外部的合作伙伴共创共享。”海尔HOPE创新生态平台副总经理姜如意表示，平台已支持海尔研发团队创造了众多的颠覆性产品，如MSA控氧保鲜冰箱、水洗空调、NOCO传奇热水器等，一经投放市场便迅速成为畅销产品。
一个创新项目在HOPE平台上是如何落地的？
例如，沈阳发烧友“哪吒”提出了“衣物快速消毒并塑型除皱”的想法，但不知如何解决。这一想法背后是百万级的用户需求。
在HOPE平台上，海尔欧洲及澳洲研发中心的技术人员和发烧友“清华郭博士”拿出了5种解决方案，并经30万用户投票，最终选出B方案——微蒸汽空气洗。
选出方案后如何落地？通过网络化协同，B方案“微蒸汽空气洗”被放在平台上后，资源方带方案“抢单”，如中国宝钢等16个材料商、斐雪派克等6个软件商参与“竞单”。
HOPE平台只是海尔集团链式创新的案例之一。
海尔集团三翼鸟战略部朱玉凯向记者分享，海尔智家全球首个智慧家庭场景品牌“三翼鸟”，就是链接了用户全场景需求的生态方共创而来的。
目前，三翼鸟已链接了智能硬件、智能家居、智慧服务、设计师及交付服务等在内的生态资源，形成一个无边界的生态方联合体，共同为用户提供个性化的场景定制服务，同时也为生态各方创造增值。
“与传统制造企业不同，海尔已转型为生态型企业。”周云杰说，“在智慧住居赛道，三翼鸟联合3500多个生态伙伴，为用户设计智慧家、建设智慧家、服务智慧家。生态伙伴在这个过程中也收获高增值分享，实现共赢。在大健康赛道，海尔旗下盈康一生牵头成立全国首个医工科技创新产业化平台‘海医汇’，积极链接医、工、金、服等生态方，加速科研成果转化，致力于促进基础研究成果向临床应用的转化，为大健康生态注入新的活力。在产业互联网赛道，海尔旗下卡奥斯工业互联网平台帮助中小企业通过数字化转型实现提质降本增效，目前已经链接企业90多万家，服务16万家，成为产业互联网生态系统中的重要力量。”
并购与融合 构建“三位一体”全球创牌链
海尔集团另一个显著特质是“生而全球化”。
“我们诚挚地欢迎4000多名开利商用制冷的员工加入海尔大家庭。”今年10月8日在德国美因茨举行的开利商用制冷收购欢迎仪式上，海尔智家董事长兼总裁李华刚如是说。去年12月，海尔智家宣布收购开利集团旗下的商用制冷业务。
在李华刚看来，海尔的全球化一定是人的全球化，也是企业文化的全球化。“海尔坚持‘人单合一’模式，坚持人的价值第一，把不同文化背景的人融合在一起，把它叫作沙拉式文化融合。一个沙拉中有各种蔬菜，代表不同的文化、不同的国家，但沙拉酱是统一的，沙拉酱就是‘人单合一’。”
回溯历史，2016年海尔智家并购GE Appliances，没有更换一台设备，没有派遣任何一个管理干部，只做了一件事，引进“人单合一”模式，激发全员的创新活力，让整个企业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全球化过程中，海尔的“人单合一”模式发挥了重要作用。“我们的沙拉式文化融合模式打破了跨国并购的‘七七定律’（70%的跨国并购没有实现预期商业价值，其中又有70%败于并购后的文化整合），实现海外市场的快速融合和高效增长。”周云杰表示。
基于全球化扩张与并购整合的成功，海尔不断加快其本土化研发、本土化制造、本土化营销的“三位一体”布局，精准满足全球用户的差异化需求，以更贴近消费者的产品和服务赢得市场认可。
截至目前，海尔已在全球建立10大研发中心、35个工业园、143个制造中心和23万个销售网点，创建了全球最大的家电品牌集群。
无界与无限 孕育“热带雨林”产业链
面向未来，海尔正在走向何处？
2013年9月，海尔笔记本电脑部三名85后员工通过对网上3万多条相关差评的挖掘整理，产生了开发一款游戏笔记本的创业意向——这是“雷神小微”创业故事的肇端。
2022年12月23日，雷神科技在北交所挂牌上市，成为首个电竞装备“新国货”上市公司。
与此相似，海尔生物医疗创始人刘占杰曾是一名大学老师，进入海尔成为创客后，带领团队研发出国内首台超低温冰箱，打破了国外品牌在该领域30多年的垄断。2018年，海尔生物开放股权，67名核心团队创客跟投对赌。
2019年10月，海尔生物医疗在科创板上市，刘占杰实现了从一名创客到上市公司掌门人的蜕变，之前参与对赌的67名核心团队创客成为公司合伙人。
目前，海尔集团正在孵化中的潜在独角兽不胜枚举，产业触手犹如八爪鱼般不断外延生长。
比如卡奥斯，致力于成为引领万物互联时代数字化变革的科技企业，打造全球引领的世界级工业互联网平台。
“卡奥斯是在海尔四十年的制造经验的基础上孵化出来的一个生态品牌。”卡奥斯相关负责人表示，目前卡奥斯对外赋能的行业有15个，如化工、服装、汽车、家电等。
以化工为例，针对行业安全环保、提质增效等需求，卡奥斯形成从政府、园区到企业的多级赋能生态，打通工业流程和业务数据，既赋能企业和园区数字化转型，提升生产和安全管控效率，又帮助政府高效监管，为产业结构调整提供“数字大脑”。“目前，我们已在山东上线全国首个省级化工产业大脑，接入全省84个化工园区，并在全国服务延长石油、海湾化学、万华化学等行业头部企业转型，取得了良好的赋能成效。”卡奥斯相关负责人说。
又如卡泰驰，正在建立与C端用户的订单能力及与B端车企的定制能力，剑指中国汽车产业互联网的链主。“卡泰驰主要有三块业务：汽车零售连锁、个性化定制和充电桩。卡泰驰在30多个城市自营了60多家门店，且版图仍在不断扩大。”卡泰驰相关负责人说。
再如盈康一生，聚焦生命科学、临床医学和生物科技领域，依托海尔生物、盈康生命、上海莱士三家上市公司平台，打造具有国际竞争力的健康产业生态。
还有海纳云，依托星海数字平台，深度融合“技术+场景”，守护数字城市安全。利用数字孪生、BIM、人工智能等技术，海纳云已在泰国、巴拿马等10余个国家打造样板，覆盖桥梁、地铁等重要基础设施以及应急安全、园区管理等多个领域。
此外，海尔新能源作为分布式智慧清洁能源解决方案服务商，为用户提供最佳电站运营质量、最优智慧调度方案、最高资产服务保障，满足全球家庭及工商业用户的智慧清洁能源需求。
海尔的“无界生态”犹如产业的热带雨林。它不仅将批量孵化优秀的创客与企业，更将孕育一个又一个细分赛道的新链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