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展无人公司，仍须立足于人 ——读《无人公司：打造未来超级商业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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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玉强
近年来，人工智能（AI）的迅猛发展为商业领域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变革，无人公司的概念也逐渐从理论走向实践，成为商业创新的前沿话题。李智勇先生凭借其10年AI产品研发经验以及对商业运营和团队管理的深刻理解，在其著作《无人公司：打造未来超级商业体》一书中，对无人公司乃至AI的发展进行了专业、深刻的分析，并提出了富有前瞻性的建议和展望。
发展过程依靠人
作者对无人公司发展趋势的分析敏锐且深刻。他认为，在2022年底之前，无人公司的发展面临诸多挑战，但ChatGPT的出现成为了重要的转折点。以ChatGPT为代表的AI大模型与以往技术的不同之处在于，它们不仅能够生成各种酷炫的图片或古诗，更重要的是具备了类似人类的“思维”能力：能够参加考试。这意味着AI可以在一些岗位上逐渐替代人类，因为考试能力象征着某种认知和逻辑能力。无人公司所代表的公司进化方向，与传统依靠大规模人力组织运转的公司模式之间，必然会发生深刻的变革与竞争。
事实上，一些我们熟悉的公司或业务团队已经开始尝试无人公司的运营模式。例如，Waymo公司，其前身是谷歌的自动驾驶部门，如今正通过AI算法运营出租车服务。作者甚至预言，在未来的公司中，人与AI智能体的数量配比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极端情况下可能出现完全无人化的公司。
然而，尽管AI和无人公司的潜力巨大，其发展仍需在人类清醒、理智的头脑下推进。否则，要么发展失败，成为新时代的泡沫；要么失控，对人类造成不可预测的风险。对此，作者在书中提出了诸多富有指导意义的设想和建议。
例如，他设想一家拥有300名员工的传统软件公司需要3000平方米的办公空间，而同等规模的无人软件公司可能仅需1到2台体积不超过1立方米的服务器。在这些服务器内运行的由AI驱动的程序员可以完成所有软件开发工作，公司只需设定目标即可。这种模式不仅高效，还极大地节省了资源和成本。但同时，他也提醒我们思考一个关键问题：当无人公司像人类一样因决策失误导致损失时，责任应由谁承担？
在人类需求和好奇心的驱动下，无人公司乃至整个AI的发展已渐成趋势。但要确保其有序、健康发展，离不开人类的呵护和监督。人类有能力也有责任将无人公司和AI的发展控制在合理的轨道上。
发展目标要服务于人
无人公司的发展应以服务人类为核心目标。这一点体现在无人公司通过AI智能体减轻人类在脑力和体力上的工作强度，提高工作效率，甚至完全替代某些人类工作。此外，无人公司所创造的利润主要以各种形式回馈人类，而非自身留存。
2022年，作者负责的一个程序产品需要7×24小时不间断运行，业务团队近两年来无休无眠，时刻保持待命状态，已经疲惫不堪。这件事让他深刻意识到，这类工作并不适合人类，因为人类需要休息、生活和家庭，而这类工作的要求是无情的。从此，他更加关注如何利用AI构建无人公司，去完成那些超出人类心理和生理极限的工作。
在作者看来，无人公司具有诸多优势。它是一种类生命体，与人类相反：无人公司具有“永生体质”，无需在代际切换时重新培训和学习，每个版本都可以完美继承前一代的优势；它没有人类的基本欲望，因此不会产生违法乱纪的动机；它没有多维价值取向，无需在工作时分心考虑家庭事务；它没有生物特征，不会疲劳。这些特性使得无人公司在某些领域具有无可比拟的优势。
然而，作者也全面审视了无人公司的利弊。尽管他对无人公司的发展持乐观态度，但也清醒地认识到，无人公司的进化方向与现有依靠大规模人力组织公司运转的方向之间存在竞争关系。这引发了人们的担忧：无人公司的发展是否会冲击未来的就业市场？如果仅从就业角度衡量，人类与无人公司乃至整个AI之间的关系似乎将成为此消彼长的零和博弈。对此，李智勇反驳道，这种观点是一种封闭、静止、消极的思维。相反，他主张以非零和博弈的视角看待无人公司与人类的关系。这是一种积极的思维方式，以推动人类社会不断发展为出发点，充满希望和前途。
具体而言，如果经济不发展或发展缓慢，无人公司的出现可能会挤压人类在经济中的生存空间。但如果我们的目标是实现经济总量的快速增长，那么无人公司将成为提升生产力的重要手段。这种高速的发展不仅不会导致失业问题，反而能够解决当前社会面临的诸多挑战，如教育、医疗和养老等问题。回顾过去100年的发展历程，尽管科技不断冲击既有分工体系，但人类的幸福指数却在不断提高。因此，我们应该着眼于通过增长解决问题，而不是禁止AI或让AI取代人类。随着人类在现有公司岗位上的经济价值逐渐降低，我们也需要在与人打交道、需要真正创造力的领域重新定位自己的价值。在未来，个人的兴趣和意愿或将成为工作的核心。发展结果受制于人
为了确保无人公司和AI的发展受制于人，而不是反过来，作者从技术和管理等方面提出了诸多富有前瞻性的见解和建议。
在技术架构和硬件方面，方法相对简单。例如，他建议在AI智能体之上设置一个由人类掌控的AI超级中心，负责整体调度和决策。然而，在无人公司的管理方面，情况则相对复杂。传统的管理学是基于以人为主的企业设计的，而无人公司中的机器人无法被传统的激励手段，比如工资、奖金等所驱动。因此，作者主张对管理学进行大量的修正和更新。这种修正和更新的难度很大，因为它涉及管理学的核心概念——“组织”。如果“组织”的定义发生变化，管理学的整个体系将受到重大冲击。
尽管如此，作者凭借其丰富的管理理论、实践经验和AI领域的专业知识，对管理学部分内容的修正和更新进行了初步尝试。例如，他参照管理大师切斯特·巴纳德对组织的定义——“当两个或两个以上的人进行合作，即系统地协调彼此之间的行为时，组织就形成了”，将智能组织定义为：“一个算法程序基于人类设定的价值观，并协调一个或多个AI智能体或人的活动或力量的系统。”虽然随着AI的发展和人们对AI认识的加深，这一定义可能会进一步完善，但它基本反映了当前人们对无人公司和AI的认识，对开拓管理学的境界，更好地发展和管理无人公司具有重要意义。
作者在书中写道：总之，无论AI多么强大，它都是没有灵魂的，所以用什么样的钥匙打开那扇通往未来的门，取决于我们人类，而非AI。 发展无人公司，仍须立足于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