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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看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在调结构稳增长政策着力点共识下提出的六大任务,笔者认为,结构调整首当其冲应是“宏观经济结构”调整,政策从理顺经济结构着手,更有针对性地引导微观结构沿着合理的思路调整,由此开拓经济增长的新空间,以求得经济的持续平衡增长。
投资占GDP比重大大高于消费所占GDP的比重,是经济增长不可持续最重要的理由。所以,转变以投资为主的增长方式,是第一个宏观结构问题。不过需要正确界定的概念是,改变投资和消费在GDP的比重,转变增长方式,并不意味着投资规模必然下降。笔者认为,投资仍将是2010年中国经济重要的驱动力之一。投资效率,包括与投资效率相关的价格机制的改革,产业结构的调整,产能过剩的整合,都可能成为结构调整政策的着力点。如果2010年中国转变经济增长方式有新的突破,则可以预期,消费增长占GDP的比重将从今年的38%上升至42%,投资增长将从68%下降至55%;顺差增长将从负贡献恢复至3%。
中国是以实体经济增长为特征的经济,而实体经济的增长必须有投入才会有产出,投资须随着经济增长而增长。中国经济增长保八或者持续增长的概念,都意味着中国经济规模要逐年扩大,这必然伴随投资规模的扩大。
在现阶段,中国经济增长方式转化为消费为主的内涵,不是投资减少,不是在存量概念上改变投资和消费在GDP中的比重,而是消费增长应超过投资的增长,在增量概念上有改变。相应地,对“高储蓄”的问题也应有新认识。在现阶段,高储蓄是与投资增长并存的。简单降低 “高储蓄”,可能使投资增长变成“无米之炊”。目前投资增长为主的模式最大的问题,是投资的有效性。比如8%的经济增长通过33%的投资实现,四个百分点的投入带来一个百分点的经济增长。这种规模递减的状态不改变,要继续保持增长,就必须更大比例的低效率的投资。所以,提高投资效率才是转变投资增长方式最核心的问题。“储蓄”有效地转化为投资,才是解决经济结构失衡的关键。
另一个宏观结构上颇有争议的问题是国进民退。这次刺激经济的政策计划,舆论对国进民退的批评很多,要求调整的呼声很高。讨论清楚这个问题,关系到什么是中国经济最优结构的目标界定,也关系明年经济政策如何着力经济结构调整等短期和中长期发展的问题。
需要明确的事实是,在今年应对经济大幅下滑的过程中,民间资本投资意愿不强,为迅速稳定大幅下滑的经济,政策启动政府投资和国有企业的投资,是正确的决策。从经济的持续增长的角度看,在多元化的经济结构中,经济的正常发展意味着所有参与经济活动的主体都应正常发展,代表国有部分的经济体的“进”也属必然。
国进有两个概念。第一个概念,国有企业保持与经济规模扩大相匹配的正常发展水平,不过投资结构必须调整。国有企业要更有效率地投资,更具竞争力的投资。最近被讨论很多的所谓“重庆模式”能否成功的关键,最值得注意的就是“国进”如何保证高效率。否则无非是走国企垄断的回头路。
国进的第二个概念是政府投资。政府投资不但不能退,还应该逐年增加,而政府投资不退的关键也是投资结构的调整。笔者理解这次会议的精神,政府投资可能在城镇化最为关键,比如在保障性住房建设等“安居乐业”的基础工程上,在社会保障体系、医疗卫生体系的完善上加大力度,加速扩大农村养老试点等等,这些公共投入将直接对当期消费增长产生拉动效用,从投资和消费两方面拉动经济增长,大大加大了投资的乘数效应,政策的效应更显著。
而拉动民间资本,2010年已有了具体的“新政”。最近出台的国务院关于扶持中小企业发展的29条,明确了拉动民间资本扶植中小企业三方面政策,第一对民营资本放松市场准入限制;第二提供融资便利;第三减税免税降低成本增加利润。2010年,国进民也进,应该成为宏观经济增长的主要格局,政策着力点应该在推动更有效率的“国进”和推动更积极的民进方面双管齐下。会议关于经济结构调整的首要内容,是要扩大居民消费需求,增强消费对经济增长的拉动作用。以消费为主推动增长的新经济结构,可能推动消费观念的新突破。刚刚公布的统计数据显示,第三季度的实际消费增长接近17%,高于过去7年平均14%的实际增长水平。两倍于GDP增长率的消费增长,在现有经济水平下,并不低。
通过拉动消费保持续增长,必须逐渐离开传统的一般商品消费的层次。笔者认为,中国刺激消费增长有居住性消费、改善性或升级产品的商品消费、服务性消费三大突破口。先看扩大居住型消费,会议强调经济结构调整的内容之一是推进城镇化,在此过程中产生巨大真正刚性居住性住房消费需求,是消费增长最大的增量。如果把月供和月租作为消费支出计算进消费增长之中,保障型住房的消费需求增长,将成为居住型消费增长的重大的突破口。
再看改善性或升级产品的商品消费,它将不断创造新的消费效用,因此也是一个消费的持续增长点。比如名目繁多的手机,比如自行车从交通工具变成体育器材等等。只要不断改良产品,新的消费需求就被创造出来。“创新消费”也将成为消费增长的又一突破口。
更具突破性的消费增长,还属服务型消费,这将是中国消费最大的增长空间。服务消费领域非常宽泛,某种意义上,服务消费的增长空间是“无限”的。如果说中国的经济增长方式真正向更大的消费推动的方向转移,服务性消费的突破性增长是最大的突破口,也是中国经济更平衡持续发展的突破口。关注上述三方面的拉动消费增长的政策,应能创造消费领域巨大的投资空间与机会。
(作者系银河证券首席经济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