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障第一：万能险回归本原

□兰 波

保险资金日益成为证券市场的一支重要投资力量，承担着推动资本市场发展的重要角色。万科股权之争，就充分凸显出了险资的影响力。近期，保监会网站同时发布《关于强化人身保险产品监管工作的通知》（《监管通知》）和《关于进一步完善人身保险精算制度有关事项的通知》（《精算通知》）。看具体条款，两项通知看似只是对保险产品的规定，其实对资本市场的影响更为深远。

首先，两项通知扭转了过度追求万能险的“高收益”倾向，进一步明确了保险资金运用原则，尤其在开发和设计保险产品当中的各流程管理和规定，提升了保障功能。万能险最根本的性质还是保障，而通过投资资本市场追求良好收益，需要结合经济发展状况、证券市场环境，尤其服务和支持实体经济状况而定，不能只追求参与证券市场股票投资利差，那就成了短期投机了。

其次，两项通知强调保险保障和投资功能的区别，并设置了风险隔离墙，以防止出现系统性风险。保监会副主席黄洪曾表示：“当前部分公司产品同质化现象严重，过度出售短期、高频、高收益理财型产品、部分保险公司甚至出现了万能险不收任何费用，投资收益率与结算利率倒挂等现象，诱发了利差损、现金流等风险隐患。”建立保险与投资功能的风险控制和保障体系，避免风险蔓延，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和意义。

第三，实行负面清单制度，严格万能险的发售行为，完善了人身保险产品监管框架。在明确人身保险产品实行事后备案和事后抽查管理的基础上，通过建立和完善产品退出机制、问责机制、回溯机制和信息披露机制，形成各个机制协调联动、各方各负其责的监管架构。作为一项主要险种，万能险对金融消费者具有较强吸引力。而过度追求收益率忽略保险保障功能，会使保险消费者形成一定依赖度，诱发各种违规现象。建立负面清单制度，被抽查发现并认定保险公司备案产品存在违法违规情形的，就将被果断退出市场。这也要求保险机构对备案产品要有责任追究机制。

特别值得提出的，两项通知将万能险的规范与推动资本市场供给侧改革结合了起来。所以，万能险产品的供给改革，也是资本市场的改革过程。沪深股市素有“重融资、轻回报”的历史积习，且中小投资者占比高，偏重炒小、炒新、炒差和炒短获利，一定程度上加剧了资本市场的波动性，阻碍了上市公司股票正常估值的形成，这也对万能险的投资产生了不利影响。因此，鼓励资本市场投资者，尤其中小投资者建立以分享上市公司现金分红盈利模式，促进资本市场发展、改革与转型，特别在推动金融衍生产品开发等方面，不断推动资本市场基础市场建设，将避免各种博弈主体的不当行为对上市公司股票估值产生不利影响。

再把视野放大些，建立万能险投资的顶层设计，厘清万能险产品开发和设计以及管理和运作流程，将“保险保障”与“收益”隔离，突出保险姓保的主体功能定位，能避免万能险的不当开发和设计，不当销售，不当投资，也是在推动绿色金融的构建。说到底，建立证券、保险、银行等相关主体方的联动服务机制，促进万能险风险控制制度建设，通过规范万能险的投保范围，收益率定位，风险机制定责，保障资本市场规范运行，能从根本上促进万能险有序发展。

经过对万能险各种风险清理，这一最为国人所熟知的险种，被视为几乎“百搭”的保险产品，将以更清晰的保障和理财双重功能的新产品特点和形象而呈现在金融投资者面前。这不仅是促进万能险供给侧改革的有效实践，也是促进万能险功能回归本原，实现证券投资资源的有效配置，避免资源错配的有效手段。须知，险资的规范投资，有助于加快IPO发行质量和效率提升。

险资的投资行为受到有效约束，意味着我们为建立良好的市场博弈环境又跨出了一大步，为吸引养老金、子女教育金及企业年金等机构投资者，与保险、基金、券商等同台竞技，更好地促进资本市场定价机制完善和定价体系建立创造了有利条件。这种良好的市场博弈环境，更能为推动资本市场形成长期投资和价值投资氛围提供有效的制度支持。

（作者系资深市场观察与分析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