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电子商务后的阿里新战略新蓝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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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马云：未来已来》
⊙严杰夫
阿里巴巴5月18日发布了最新一期财报，集团2017财年收入1582.73亿元人民币，同比增长56%。这份财报公布的营收增长，创下了阿里IPO以来的最高纪录。
不过，仔细剖析近几年阿里发展之路，或许会发现，它已不再是我们所认识的那个阿里了，更不再是那个我们印象中的C2C电商。截至目前，阿里集团已成长为一个庞大的商业巨头：线上和线下融合的商业零售、移动金融、文体娱乐、阿里云、人工智能……而这一切早有端倪。在2016年的云栖大会上，马云提出了“五新”战略，即新零售、新制造、新金融、新技术和新资源。他认为，这“五新”将为各行各业带来重大机遇。2017年，则被称为阿里“五新”战略元年，就在1月，阿里向全体员工发信称，将紧扣这“五新”战略实施新的组织升级布局。
这一切或许标志着阿里，这个国人最熟悉的科技巨头正在迈入新的时代。这个举动，对阿里的未来，以及早习惯于在阿里体系中购物、消费的国人的未来，将会带来何种影响？阿里巴巴集团最新编著的《马云：未来已来》，对上述问题做了详尽梳理和阐述。《未来已来》汇集了马云在集团内部、各类论坛等不同场合的演讲，还收入了数篇与海外政企领袖的对话，这些文章和发言时间大抵在2013年到2016年之间，这也正是阿里集团开始布局和谋划转型的关键三年。因而，在这些字里行间，我们能揣摩到马云和他的阿里“舰队”未来将驶向何方。
眼下的首要问题，当然是阿里的业务转型。在前文所提及的2016年10月的云栖大会上，马云首次提出“五新”战略时，就预估了电子商务在未来阿里事业里的位置。马云毫不掩饰甚至有些决绝地说：“‘电子商务’这个词可能很快就会被淘汰。从明年开始，阿里巴巴将不再提电子商务这种说法，因为电子商务只是一艘摆渡船……未来我们要提倡‘五个新’，‘五个新’的发展将会深刻地影响中国，影响世界，影响未来的所有人。”
笔者相信，在下定决心毅然决然告别电子商务这个阿里之前最核心的业务时，马云和他的管理团队一定经历过艰难考虑和抉择。其中，最重要的推力当是时代和形势的变化。
在阿里刚成立时的1999年，互联网和电子商务才刚刚进入人们的视野，在互联网技术基础上搭建的商业形态尚未给我们的生活带来重大影响，那时还处在IT时代萌芽期。而如今，在马云创业17年以后，互联网已经历了数次更新迭代：大数据、云计算等互联网孕育出更深层次的技术，正在大幅度改变我们的生活模式和商业形态，这也是马云所称的“我们正在进入从IT时代到DT时代的转型阶段”。所以，在2015年5月贵阳大数据产业博览会上，马云在名为《DT时代要让别人更加强大》的演讲中才会强调：“今天的互联网，已经不仅仅是让人们看新闻、购物、玩游戏、聊天了，互联网企业正在参与社会变革”。因此，我们“不能再把互联网仅仅当成一种工具，互联网必须成为整个中国和世界社会发展进步的巨大能源和动力。”
当下，我们正在走入从IT时代向DT转型的时代。DT，即Data Technology，DT时代的宗旨是，成功者必须有利他的思想，让你的员工、客户、合作伙伴比你强大，让你的竞争对手比你强大，社会才会进步，你也才可能成功。形势比人强。正是在这样的大环境下，马云和他的“小伙伴”们才下定决心开始改变他们以电子商务为核心的模式，并决定实施“五新”战略。
据马云的阐释：“五新”就是指“新零售”、“新制造”、“新金融”、“新技术”、“新能源”。“新零售”即是利用大数据，在与互联网公司、现代物流合作的基础上，搭建的新的零售模式；“新制造”也就是在物联网、智能机器的支持下，构建的智慧化、个性化和定制化的制造模式，而原来的B2C制造模式也将向C2B模式转向；“新金融”则是在互联网时代，能够支持更多中小企业、个性化企业的金融体系，本质上是基于数据的信用体系的普惠金融模式，在这样的模式下，理论上，每一位想要创业并有合理规划的人都能获得金融的支持；“新技术”很好理解，也就是基于互联网底层而构建出的人工智能、大数据等各类新的演进技术，而事实上，“新技术”也是支持“五新”战略实现的最根本一点；至于“新能源”，则与我们传统的能源定义有所不同，所指称的不再只是包括传统的煤、电、水等能源，还包括数据资源。在马云看来，“数据将位于所有新能源之首”。
如果说在17年前，“互联网”是马云他们创业所依仗的核心技术的话，那么到了今天，这“五新”战略可说是阿里“二次创业”将依靠的核心动力。而无论是最初的“互联网”，还是今天的“五新”战略，归根结底，阿里想要成为一家“百年企业”，只有持续“创新”。
虽然并不是技术出身，但马云或许比今天许多创业者更能领悟创新的奥妙。在2014年的北京浙江企业商会上，马云作了“企业家要思考十年之后的事”的演讲。马云当时表示：“我自己所认为的‘新常态’，是新经济下的‘新常态’。”而在第二年的上海浙江商会年会上，他又提出：“创新应当成为企业家的事业。”他还用了一个比喻来描述变革时代里的企业家：“企业家是社会发展过程中的探险家。”马云认为，在当今这个真正的商业变革时代，企业家的职责就是创新，而创新的主角也必定是企业家。
在2016年3月的中国发展高层论坛经济峰会上，马云与facebook创始人马克·扎克伯格的对话，更为深入地阐述了他的创新的理念：创业首先要确信的是，我有一个使命，我要去解决问题。因而他一再强调“互联网是可以改善人的生活而不是为自己赚钱的工具”。如果有一群人相信这一使命，相信我们共同的梦想，而不是一群人相信你这个人，那就会成功。
显然，马云的这番话并非是为了附和扎克伯格及他所代表的硅谷“从零到一”的主流创业观念才讲的。因为，在2015年的云栖大会上，马云就向所有创业者们倡议：“要想尽一切办法从健康、快乐、‘智造’上入手。”再往前，2014年马云在宣布投资12亿入股恒大足球俱乐部时就曾表示：“对于阿里来讲，参与快乐很重要。”
正是将上述这些零星的有关创新的观点串联起来，再加上马云团队对新技术的理解，形成了“五新”战略，这让我们看到了这个不一样的阿里。在这个不一样的马云和阿里的世界里，除了商业，还有对社会共同进步的期许。在北京大学首届社会公益管理硕士项目的开学典礼上，马云曾表示，世界上有三类人让他很感动：企业家、科学家、社会媒体人。企业家的责任是效率，即用最少的钱办最大的事，同时讲究要有结果；社会媒体人致力于与社会沟通，科学家则告诉我们怎样才能正确地做事。
二十多年的创业经历让马云明白，如果一个社会只存在纯粹的商业，那这样的商业必定无法长久。“如果世界不够好，你即使过得再好，也没有意义。”所以，马云才会说，企业家的钱不是企业家的，企业家的钱应该花在投资上，为社会创造更多就业机会。同时，他也并不想做中国的“首富”，而想成为“首负”，“负责任”的“负”。也因此，他会在2015年的联合国气候大会上呼吁世人向环境污染宣战，也才会在2014年底注册成立“浙江马云公益基金会”，并成为乡村教师代言人。
轨迹很清晰了：对马云来说，公益也是他和阿里的世界里一块重要的拼图。某种程度上，这块拼图也与阿里世界里的商业要素相通，它们都是为了让我们的生活环境变得更加友好，最终要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所以，马云眼中的互联网时代，商业没有国界，公益也同样如此。
尽管马云在这本书的言谈中所体现的智慧，是在阿里集团17年的发展过程中逐渐体悟和感受到的，但也有不少可以追溯到浙江商人的传统基因。比如在传统商业时代里，浙江义乌人“鸡毛换糖”的商业智慧，不就淋漓尽致地体现在阿里和淘宝平台的运作理念中么？当年，义乌人凭借传统的智慧，来赚取商品流通中的利差，并借此改造了中国传统的农耕经济，如今马云们则是借着互联网时代的新技术，推动着我国经济在内生性发展方面迸发出绚烂的火花。可以预料的是，这些传统智慧在与互联网时代的新技术融合之后，马云们会将他们转化成新的商业智慧，并指导阿里巴巴这样的科技巨头，朝着新的时代狂奔。
马云的创新步伐从未停止，我们无法预测，5年、10年后的阿里将变成什么模样。就像马云最喜欢的那句台词所说的那样：“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颗会是什么滋味。”这也许就是创新带给真正的企业家的最大乐趣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