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市经信委信息化推进处副处长山栋明：以长期主义拥抱新技术迎接新物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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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镕 记者 宋薇萍
数据要素作为数字经济的核心引擎，从资源化到产品化到资产化的过程中面临很多挑战，需要做出新的制度突破，形成新的实践示范。
在2023全球数商大会期间，上海市经信委信息化推进处副处长山栋明接受了上海证券报记者独家专访，针对数据要素市场未来发展、上海数据交易所（以下简称“上海数交所”）未来发展等市场热点话题进行了回应。
他认为，数据市场健康稳定发展需要好数商、好产品、好规则，更需要长期主义，建议企业积极拥抱数据市场，拥抱新技术，迎接新物种。
上海证券报：人们都在热议数据要素，您如何理解数据要素的内涵？
山栋明：数据在不同阶段表现为不同的形态，不同形态对应不同属性，不同属性对应与之相适应的生产关系和规则。不同形态之间将相互转化，由此构建未来整个价值链。
第一阶段是资源形态，资源更多对应的是它的属性，即自然属性；第二阶段是产品形态，对应的是商品属性，具有流通交易的特征；第三阶段是资产形态，这时候数据已经“一只脚”具备金融属性，能够用人民币计量；第四阶段是数据的资本化。在这个阶段，数据已从自然属性上升到商品属性，继而上升到金融属性，可以说是“两只脚”具备金融属性。当它具备了金融属性时，便真正意义上实现了数据要素市场与资本市场的拥抱，两个要素市场的叠加效应将会显现，由此带来的乘数效应将会对数据要素市场的建构形成加速器作用。
我认为，过去对于数据的讨论主要聚焦信息技术，目前更要从经济属性，以及数据后续形成的金融属性去思考数据。
目前，数据要素市场的建构面临从数据资源、到数据产品、数据资产，再到数据资本的路径。我们需要思考是如何构建起以数据要素为核心载体的市场体系。当前，数据要素市场仍处于早期培育阶段。在这方面，我们仍要坚持长期主义。
在现阶段，企业面临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建议企业积极拥抱数据市场，以数商的姿态迎接数字经济的大航海时代。期盼接下来有更多企业能够加入数商行列，参与到国家数据要素市场建设中。
上海证券报：您屡次提到制造“新物种”。在大模型、Web3.0等人工智能新趋势下，您认为数据市场有望迎来什么新物种？
山栋明：我曾经听过一个演讲，从寒武纪物种大爆发切入，去理解新物种的诞生，我认为这具有可借鉴性。虽然目前人们很难确定未来新物种的最终形态，但可以相信的是，数字经济的新物种因为其多样性而更具生命力，并在不断涌现。
正如在PC互联网到来之前，人们无法感受到“天涯咫尺”的便捷，而在移动互联网之前，我们更难想象平台经济的模样。所以在真正的新物种到来之前，人们或许都难以想象其具体形态以及由此带给我们的变革。但是我们能够感受到，今天因为大模型和Web3.0等技术的加持，新物种在资产、估值等方面的特质已经出现，它们的到来也将为人们的生产、生活带来深刻变化。
如今，国内以AIGC为代表的大模型发展迅猛。只要人们能提出合适的问题，很多数据能自我创造数据，当今世界已经进入“数据创造数据，知识创造知识”的时代，“数据知识化，知识BOT化”的模式或许将会成为新的模式。而在这个过程中，企业的核心能力将会从给出答案转变为提出问题，能不能提问题将决定企业的核心竞争力。如果有企业愿意围绕这个方向不断创新，或许新物种将由此诞生。
上海证券报：您如何看待未来数据跨境流动？
山栋明：未来数据的跨境流动不能仅限于数据流动本身，更应该从国家高水平对外开放的维度去思考，例如高水平经贸往来、高层次人才交流等，如何更好地服务于资金流、技术流、技术流、人流和商贸物流将会是主线，这也是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融合的应有之义。我相信，未来，高水平对外开放需要高水平的数据跨境流动，同样高水平的对外开放也会推动数据领域高水平的国际合作。
上海证券报：当前正值上海数据交易所挂牌两周年，并已落地一系列成果。您认为数交所在未来整个数据要素市场建构中会扮演怎样的角色？
山栋明：这里可以借用一个例子来理解数交所的定位。以社会融资额为例，真正发生在证券交易所的融资，占整个社会融资额的不到5%。这样的比例，与数交所场内交易额在场内场外总交易规模中的占比非常相似。但我们并不会说，由于95%以上的社会融资都发生在场外，我们就不需要证券交易所了。数据交易所同理。
未来整个数据要素市场建构中，为何需要数交所？在于“三个好”，即数交所里有好企业、好产品（服务）、好规则。
关于好数商。为何社会需要IPO？因为市场普遍认为，如果这家企业IPO，那么很大意义上这家企业就是好企业，在行业中的表现有可圈可点之处。我认为，这正是证券市场的作用。同样的，数交所也应起到这样的牵引“好数商”的作用。
关于好产品（服务）。数交所对场内挂牌企业在合规、质量等方面的高标准和严要求，决定了我们有更大的可能催生好产品和好服务。这种好产品和好服务将会对全社会的数据产品创造带来标杆引领的作用。
关于好规则。还是以证券市场为例，入场企业必须遵循很多规则，例如财务透明、信息披露等，这些都建构起市场的安全底线。数据要素市场也是如此。
上海数据交易所并非零门槛、低门槛，相反把关极严。逻辑就在于只让好企业、好产品挂牌，始终紧扣两件事，即合规与质量，从而形成标杆引领、规则共识。这才是上海数据交易所的应有之义。
随着数据市场平稳健康发展，未来，好数商、好产品、好规则或将率先出现在数交所，成为市场标杆，并形成辐射带动效应，催生社会上的一大批数商去模仿、去学习，引领更多好数商、好产品的出现。
在这个逻辑下，我认为，市场对数交所的关注点不应该只聚焦在交易额这一指标上，而应该更多关注数交所是否能为数据要素市场带来更多好数商的出现，带来更多好产品的创造，助力更多好规则的出台。
